爱上忧伤的你
倘若,这世上从未有我
那么,又有什么遗憾,什么悲伤
生命是跌撞的曲折
死亡是宁静的星
归于尘土,归于雨露
这是上不再有我,那又无处不是我
--《半亩花田》
半亩龙胆花田,我躺在这里,让一颗芽穿过我的躯体,我的心长成树,开花……
我梦见一个右眼拥有滴泪痣的女孩,执一束鲜艳的龙胆花,站在淡蓝色的天空下,左眼明媚的微笑,右眼泪流不止……
龙胆花,我本不曾与之相见,更不用说了解。初遇就爱上了它,只缘于邂逅一个魅力的女孩,一本清隽的书—田维与《花田半亩》。
龙胆花叶似柳而细,茎如小竹枝,七月花开如牵牛,作铃形,淡蓝如天空,乍看仿佛通身的俗气,每个肢体都在模仿,毫无个性可言,然仔细品味,就像唐诗与宋词,相同的文字拥有截然不同的格律,描绘天差地别的意境。它本身的存在就是极大的特殊,在微风摇曳中,朦胧迷乱了多少双眼,真真假假,集天地之灵气,映自然之美景。叶若柳却不似柳妩媚风情,廖少的叶子稀稀疏疏点缀其间,凭添几缕萧瑟。茎状竹,却不如竹般高挺,矮小低伏,犹如哭泣的少女。花似牵牛,又无牵牛攀附依赖,天地之间,遗世而独立,孤单而清高。色淡蓝如天空,却不壮阔,有的只是缠绕不清的忧伤。看到龙胆花,你仿佛看到一个忧伤的少女,静静的绽放在淡蓝的天空下,独自唱响生命的哀伤。
味苦,是他最独特的性质了吧。究竟是因为味苦才叫龙胆花,还是因为龙胆花而苦呢,我不知道,就像我不知道,那个女孩是因为生命之苦才喜欢龙胆花,还是龙胆花本身就是她的幻化呢。因为苦,才会忧伤。只有浸泡在甜蜜里的孩子,才被允许少年不识愁滋味,一副天真烂漫的笑颜。十几岁便知自己生命所剩无几的少女,她也不想忧伤,想拒绝悲伤与哭泣,可是疼痛一直在包围,很累,很痛。这是一种面临死亡而不能挣脱的无可奈何。请原谅她的忧伤吧,源于对生命共同的热爱,对死亡共同的敬畏。
在悬崖上,在岩缝间,草丛里,你或许能偶遇一株龙胆花,她是不娇贵的,经历风吹日晒,开出最艳丽的花朵。也许你会忍不住走进欣赏,这时你会发现,它是没有香气的,仿佛所有的想起都在支撑花朵的绽放,在没有丝毫的余力散发芬芳。残缺不是它的遗憾,而是最唯美的坚持。他生命里的顽强,绝不属于庸俗娇柔的城市,似山野放荡不羁的精灵,独自在风雨里舞出生命的华美,谱一曲生命的绝唱。坚强如她,敬畏而不害怕,在死亡的悲戚里绽放生命的欢颜,在青春的白纸上,印出血的足迹,宛若留恋人间的天使。
龙胆花的花语是爱上忧伤的你,田维,我早已爱上你,不管是忧伤的,还是坚强的,你在天堂听到我的告白了吗?你曾在《花田半亩》中说:“也许我,会就这么渡河而去,一叶孤舟,没什么方向,摇晃中,枯萎了我头上的玫瑰。”你一语成真,化蝶而飞,也许我会载一叶孤舟,去寻找有你的方向,可是你在哪里?
那遗落的生命,在我枯竭的心田,开出忧伤的龙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