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树底下无美草”,这是外婆常常念叨的一句话,小时未解其意,如今我却会时时想起这句话。
外婆很小时便开始下田做农活,家里没有兄长,双亲体弱,所有的劳苦活全都担在她一个人身上。每天起早贪黑地下田做农活,在田里似乎总有让她忙不完的事。至今,那段忙绿而又充实的岁月仍让她记忆犹新。
春分时期,农家便开始播种。春光明媚,一方方的稻田水明如镜。几个插秧人,疏疏落落的散在在田间,嫩绿的秧苗一把把的被放在背篓里。左手执苗,右手插秧,一步一弯腰,动作娴熟而有规律。别人家劳动累了,都躲去田埂树下休息,外婆却不能休息,因为家里的活多,指望着多做一些减轻父母身上的担子。
可是外婆说起那时的风景,却毫无劳累的感叹,却总是说“种田人都老老实实干活,累了就直起腰背擦擦汗,就是休息了。”母亲听了打趣说:“你看人家去树下歇着,你不抱怨吗?”外婆爽朗地笑笑,用她不是很标准的普通话应母亲一句“大树底下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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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草嘛。”
是啊,看着背篓里的秧苗与一池池未完成的的秧田,外婆不曾怨叹什么,因为她把目光放得很远,一步又一步地后退,是向那丰收的秋日一步一步的前进。大树底下无美草,劳苦之后有欢笑。
忍耐、专注、坚持,从外婆的笑语里淌出,成了这个家的基石与风气。现如今想来,我并未见过的外婆插秧的画面在我脑海中却鲜明无比,简简单单的一个插秧的动作,劳作之人若是羡慕他人休息,一心急于插秧,那么插出的秧苗便会歪歪斜斜。“一步一弯腰”这样的动作看似繁琐,但又正因为这道繁琐的工艺,才能让人在浮躁之时,欣赏到这一片漫山的希望,而插秧人也是在这一次次的弯腰,一次次的后退中,朝着心想的方向不断前行。这样的苦何尝不是一片乐?人生没有大树遮阴,却更能收获丰美。
在这样一个喧嚣的城市,我们都奔波劳累,看着他人在树下乘凉,却把自己的那一块心田荒了。每念及此,我感谢外婆为我留了一份“秧田”,时时提醒我去耕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