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摆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却还依旧肯为你鞍前马后、像阳光般温暖你的,也便只有家人了吧。
周五下午,半个小时疲倦的奔波后,我终于到了家。天黑了,母亲正忙着做饭,抬头看了我一眼:“回来了啊,累吗?准备吃饭吧。”我含糊地应着这千篇一律的问话,趿着拖鞋回了房间。将自己扔在床上,身旁是静默的黑暗,我想着书包里揉皱的试卷,心底一片寂冷。
坐在饭桌上,母亲又忙着给我夹鱼夹肉,一边絮絮叨叨地说我又瘦了云云,我心下本是烦躁,顿时头晕脑胀,摔了筷子低吼:“干嘛一直啰嗦啊,烦死了!”刚才还温馨的气氛瞬间凝滞了,父亲责备的目光瞬间射了过来,我低下头。余光扫到母亲的脸有些红,眼眶也红了。莫名的,饭也一时哽住,我咳嗽着。她急急端好汤,给我拍背,几欲张口而复咽下。我眼睛有点涩。许是咳嗽得太厉害了,我想着。怎么也吐不出道歉的话。
我单方面避开了她,像一块硬邦邦的寒冰伤她。周日早上我去了外公家,向他倾诉成绩的糟糕透顶,一边又抱怨母亲的唠叨不止。外公没有立刻为他的小女儿辩护,而是倒了一杯
滚烫的茶水给我,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可乐。他始终像个智者,温润地说:“你摸下它们的温度。温度低的是冷的,温度高的就过热了。”他这样无厘头的一番话,我暗自揣摩。回家时他站在门口送我,嘴角的弧度一如既往的温暖。
阳光极好,路旁有开得极盛的向日葵,我想起母亲最爱这种花。她曾笑说这是小太阳,又一脸宠溺地说我也是她的小太阳。到家后,发现她已经在午休了,新染的一头黄发便像我手里的向日葵。我本要笑她爱俏,却看见她耳旁怎么也遮不住的华发,夹杂在黄发中格外醒目。想来她是过于疼我,才一不小心过热了,我却总像个冰块伤她的心,也是过冷了。两个极端却是该要中和一下,这样便会是爱的暖意。“你也是我的暖阳。”这句不曾说过的话,终于抵在我的舌尖,伴着湿咸的泪水随向日葵一起,开放了。
冷会伤人,热会灼人。谢谢母亲的爱,我会化作水,长伴暖阳!妈妈的“唠叨”重复地持续着,散落在我生活的点点滴滴中。当时当刻,年少气盛的我偶尔还会顶嘴或心烦,可语气中却多了几分撒娇与调皮……我懂得享受唠叨中暖暖的母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