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水者,方知江河溪流之深浅;攀登者,方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气概;行者,方感路途辛劳而远方辽阔。
然而涉水者,需有涉水的勇气,面临湍湍急流,早已双腿颤栗,连最基本之勇气都已丧失,何来渡江之说?溪流自不必说,其水清流缓,甚是舒适。那么仅仅只是面临汹涌之河水,涉水者已双腿颤栗,此人终不能达其知水深浅之目的,换而言之,即使他有心过河,却见水之急,浪之汹,复能过?
涉水者,欲知水之深浅,必要下水亲试,其迈过了心灵之槛,其生命的深度,成功的深度也就达到了。
攀登者,未登顶时豪言壮志,满心威武,信誓旦旦。然而在登临万丈高崖时却被谷底的幽深悠远、顶上的“遥不可及”打败。吓倒攀登者之物非境遇,实则其中鬼崇。消极之心、极端之心一涌而上,一步之遥顷刻便可化为望尘莫及。让境遇打败了你的本心,其结果也是功亏一匮,坠入深渊,再也爬不起来。所以一步之遥,往往只是“前进否”这一念之前被身下
无穷无尽的幽深所掩埋,便化为乌有。
攀登者临危峨高山,不必陈词滥调,满口华章,只需坚持到底,直到最后一步,无论有何天地,坠入深渊也无悔。
行者,非周而复始,枯燥无味;行者,有如学者,学者有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行者,全在一“行”。“行”在路上,不只如树般木讷,而是要有变通,有石则闪,有水则避,有沼则绕,有山则攀。行者,只为远方的“桃源”。然而现在的“行者”,却都“死”在“桃源”的路上。非意外,非天灾,全在其路途之长远。不亦悲乎?想《西游记》中师徒四人若遇几难便丧气而归,何来真径?行者,苦且坚。
或者,欲及“桃源”,必有层峦做嶂,失了心,即使只余一步,亦失之悔矣。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我们每日观人涉水攀登,观人行游四方,逍遥自在,却不想人如我,我如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