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个大忙人。
应酬、出差……总之,各种各样的目的,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早出晚归。若没有记错的话,与父亲同桌吃饭,大多属于过节时日。而且,父亲匆匆吃过,便开始新一轮的奔走。
在家时,大多时候是碰不上父亲的。即使是早晨,我也捕捉不到记忆中,他那挺拔的身影。若我早起,父亲则在沉睡;当我起晚了,却是人去“房”空了。少数时间呵,也是两人擦肩而过,相对无言。等我停下转头回望,却早已没了踪影。张了张嘴,溢至唇边的话,终是咽了下去。
母亲是个偏心的人,她的重心倾向于父亲。住校的我回家,母亲总是懒懒地让我自个儿解决伙食问题。父亲回家,母亲就开始大显身手,桌上全是美味珍馐,我能看得出,母亲那种欢乐和幸福,在父亲留家吃饭的时候,全面爆发,连我这个做女儿的,都忍不住吃父亲的醋。可惜,这种机会并不多。
祖母问我的话中,频率最高的一句就是“你爸爸呢”,而我每次都很无奈地耸肩摊手摇头表示我也不知道。我能看得出,祖母看到我的动作后,脸上都会露出一种浓浓的失望之情。祖母一定挽留过父亲呆在家里吃
顿饭,因为饭桌上都是丰富的菜肴。
年幼的弟弟妹妹也是喜欢黏着父亲的。因为当他们耍赖哭闹的时候,父亲一出手就“收”了这两只恶魔。平日午睡醒后,叫的都是“爸爸”,而非“妈妈”。可大部分时间都没看见父亲的出现。
父亲的的确确是个大忙人啊。
他的面庞越发黝黑,黑发中点点白雪,藏匿了岁月的狰狞。深邃的眼眸越发幽暗,连挺拔的身躯也微弯了。
他的被褥里的烟草味越发浓厚了,烟灰缸里的烟蒂也日益增多。渐渐的,我几乎忘记当初父亲的房间里充满了干爽的味道。
父亲,我想握住你的手,让你在百忙之中能停一停,听我诉说校园趣事;父亲,我想握住你的手,让你在忙碌奔波中停一停,陪陪快要成为望夫石的母亲;父亲,我想握住你的手,让你在百忙之中能停一停,来了却祖母的心愿;父亲,我想握住你的手,让你在忙碌奔波中停一停,陪陪弟弟妹妹,他们希望醒后看到第一眼的是您啊;父亲,我想握住你的手,让你在忙碌奔波百忙中停一停,给自己多一些休息的时间,因为您的眼底深处刻画着疲惫。
父亲,我只想,单纯地握住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