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台灯下,我凝视着这一杯茶,沸水一次又一次的冲击,让我感到了茶的清香,也想到了你。那苦涩中略微含着的一点甘甜,像你的笑……眼的朦胧,勾勒出朦胧的记忆,可记忆却已不再朦胧。
记忆中,一个胖乎乎的小女孩刚刚学会走路,时不时摔跤,“宝贝儿,没摔着吧,来来来,抱抱抱抱不哭哩!”第一个向我奔来为我擦去泪水的人是你,你没有说什么,扶着我,继续向前走……
上学了,一对朝天辫一蹦一跳,第一次穿的校服,你烫了一遍又一遍。你千叮咛万嘱咐,叫我要乖乖听话。在校门前,我迟疑了,无助地望着你。可你还是把我推进了那个陌生的地方。不久后,收到不理想的成绩单,我哭了。你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脸颊,擦去我眼角的泪水,第一次告诉我:“这……就叫成长……”
长大了,“嘭”,我摔门,把门反锁,“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要你管,我自己就行了!烦不烦啊!?”你只是愣着,呆呆地为我收拾摔过的东西:“怎么不要我管,我怎么会不管……”你喃喃的
,眼睛迷蒙了。“或许,总有一天,她会成长……”你总这样拭去泪花安慰自己。
幕然回首,我发现我忽略了你——我的母亲,更忽略了你对我深深的爱……那晚,在灯光下,我清楚地看清了你的脸:高高的颧骨,深陷的眼睛,干皱的皮肤……
于是,我开试着学会不让你担心。所以,我开始欺骗你。听见电话里你因为工作而没给我做早饭的略带抱歉的声音,我会津津有味的吃起烧焦的方便面;看见你因为家庭而一天天憔悴的面容,我会咽着口水把螃蟹夹给你说不想吃;瞧见你因为怕打扰我学业而尽量压低的咳嗽声,我会……你也许知道,你也许不知道,如你希望的,我在成长。我开始尽量少的依靠你去自己完成事情,也开始想要关心照顾身边的你……因为,你的爱像茶,而茶的清香早已弥漫了“世界”。
时光“走着走着”,经历也“多着多着”,再一次去回忆,那“记忆的苦涩”似乎已随着温度、随着心灵转为甘甜,渗入我的心间。耳边,再次想起你的那句话:“这……就叫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