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有言:“圣人在天下,歙歙焉,为天下浑其心。”圣人出于众人之圣者,其事为天下而劳其心,故言之“圣”。然众人非圣人,其心劳天下以事者也鲜矣。子曰:“君子有九思。”其一曰“事思敬”。是以吾谓众人其德,事敬曰圣。
夫徐根娣者,某校宿管阿姨也。会其将归,而所下学子,莫不群聚而冀之归未。不忍去之,何也?徐根娣之于诸学子,明悉其心,尽竭于智,皆识人之所详,而感于人。其为众人,固为阿姨一也,治舍为职,然识人彰其德义。此非校之墨,职之矩,自为其然,而之圣。何圣之有?徐根娣事,众人皆可为之,掌灯执门,管事规则耳。而治舍其职,识人其敬。嘘寒问暖,诚心敬责,故学子咸爱之。是以众人亦有其德其圣,事敬曰圣。
故而刘军亦若此矣。蛟龙号为我大国重器,其成也利,其势也威。试诸沧海,而莫之未功者,所赖众人之所护,刘军一也。其为母船轮机长,向前不为世所闻,然蛟龙号所成之功,不可不言之,是幕后英雄也。蛟龙号之行所以如翔鸾在天,羽翼皆成,振翅可飞者,刘军之为其风,维护其行。无风踽踽,逆风踯躅,顺风千里,虽有羽翼,非致一也。故刘军者,其为众人,以职责为本,周全为敬,亦之于
圣焉。
是以众人其德,心其事,事其敬,方可言之圣,不远圣人其贤。吾犹闻女子摔跤冠军之陪练,日夜为击,所负者重,而不改其敬,无尤无悔。我大国有工匠精神,或如苏轼于《晁错论》曰:“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此之“志”犹可言敬。《管子·九守》所载,吾以为圣人以天下之目视,以天下之耳听,以天下之心虑,则至明无塞,遂其天下之事。虽众人无以为此,或可以己事之为视,以己事之为听,以己事之为虑,则敬而不怠,事而有道,亦为其圣哉,可谓“圣心备焉”。
且夫事敬之圣,非一日可成也;浑其心,非一时之发也。《慎子·知忠》所谓“故廊庙之材,盖非一木之枝也;粹白之裘,盖非一狐之皮也”,皆为此理。因而如徐根娣,无一月之坚,非能识其人以敬其事;如刘军,无数次之重,非能安其舰以敬其事。众人之圣也必恒守弥坚,方之为圣。
《荀子·劝学》有“蓬生麻中,不扶自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之言,吾不一而同也。众人事敬之圣,非生而有之;然墨浸清泉,须臾即澄。故众人其敬其圣,须有社会旁周为其泉而清其心,舆论宣传为其沧浪之水而濯其“缨”,方有众人其德,事敬以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