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太阳光会很轻很淡,穿过厚重的云层,散落到窗台上,缓缓地爬行。伸手去触碰那种温暖,可刚缩手,一股寒意由手而涌上心头。
这股寒意,让我想到的是如梦般转眼即逝的时光。时光流逝得太快,每个人都知道他是什么,都能实实在在感觉到它的存在。但也从来没有人能抓住它,把它摆在桌子上仔仔细细观察思考。时间经过时,留下了什么?
小的时候,和一帮男孩女孩,在月明星稀的晚上玩起了一个叫“盲人抓瞎”的游戏。已经记不清我是不是赢过,也许这种游戏从来就没有输赢,而我们却乐此不疲。那时的我们并不懂得输赢,快乐或是悲伤不过是一些小情绪。
记不起玻璃弹珠是怎样玩起来的,可以肯定,这样的厮杀占用了我最多的童年时光。当那个永远都比我好胜且大我两岁的表哥,把那些大我两倍的弹珠掏出了时,我竟然傻傻地向他挑战。结果我输得一无所有,最后动用武力,蛮横地用嘴咬掉了他的奶头,然后被父亲一顿暴打。
多年以后,又一次回老家,起初为了寻找一些重要的东西,却在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了散落在地上的玻璃珠。我轻轻拭净满满的尘埃。童年的经历历历在目,我把它们装进口袋里,忍住了要落下的眼泪。
在那个午后,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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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我记起了很多,那些模模糊糊的印象,快乐的判断或是悲伤的回忆。
那时我想,时间带走了匆匆岁月,岁月积淀了往事。回忆极美,深沉难忘。
那个曾经住我家后院的文静男孩,安静得像个哑巴。那时,他总会给我吃康师傅方便面,然后便一言不发。我也会带他去我家后院的树林里偷摘未成熟的杏子吃。他仅仅带着抱怨轻轻地说:“你家的杏子又小又酸。”我总回他:“有的吃总比没有吃好吧?”那时的我们天真如白纸一样,就坐在杏树下,听树叶被风吹动的嗡嗡声。很动听,很遥远,像音乐,像梦。小学快毕业时,他们一家搬走了,再也没有见过。
岁月极美,在于它必然的流逝。那些留在童年里的人,有些陌生了。擦肩而过时,仿佛从来没有见过。有时,有那么一瞬,我甚至怀疑,那些远去的快乐,是不是存在过。
我们的手心里,再也不会那样,握着晶莹的玻璃珠,嗅着杏叶的气息。取而代之的,是混着科学技术气息的鼠标与手机,还有时新的沙粒蔓延过的陈旧的气息。
这是岁月,是时间,终于锁上了那道门,总之,再也回不去了。仅留下来的,是回忆。
暖阳渐冷,回忆再现。而我在时间的馈赠下生了胡须,饮干了青春的泪,留下一双忧郁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