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阳光透过浅红色的晚霞洒在平静的湖面上,洒在岸边的金柳上,洒在公园的石凳上。我静静地坐着,回想起刚刚与妈妈赌气的一幕,心中像赌了块大石头一样,直闷得我无法喘息。一阵冷风,吹过,我不由得颤了一下,蓦地抬起头,一幅画面映入眼帘:一位年轻的母亲慌乱地脱下外衫披在孩子身上,又认真地蹲下来裹得严严实实的,随即将孩子抱起,紧紧地拥入怀中。可我分明看到,她的双肩在风中瑟缩着……
那一帧瞬间定格的画面,不经意间推开了记忆的阀门,伴随而来的是在渐渐疏淡的悠久岁月中,看似已被光阴晕染得模糊了的人和事,此刻却这样在眼前一幕幕地清晰,灵动起来。
三年前,我们家多了一位叫妹妹的新成员。为了她,妈妈可谓受尽了折磨。妈妈有严重的风湿病,怀孕期间又不能用药,所以一到阴天,妈妈就疼得不能下地,可是那一天,她却为了我……
那是一个黑暗主宰的傍晚。天空中像是万匹战马飞驰而过卷起滚滚黄沙,夕阳的余晖也成了昏黄的一片,这黄沙越来越密,越来越密,笼罩了整个天空,倏的,一阵狂风刮来,吹散了这黄沙,却一带来了更可怕的黑暗,只一会儿工夫,天空就已被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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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吞噬,积蓄了许久的雨水终于倾泻而下,夹着狂风,夹着雷鸣,让人顿感寒意。
在一间昏暗的小屋里,她静静地坐在木床上,似是不动,面目早已扭曲。那额上的筋络在她薄嫩皮肤底里暴涨着,像受惊的水蛇在田沟里急速游动着;汗珠在她的前额上站着,似威风的将军傲视一切,她的原来红色的唇,现在像是炉底的冷灰。她的眼,一时紧紧的闭着,一时又剧烈地睁大,她的头发散披着,像揪乱的麻绳,已被汗水浸透。
她的手紧紧地抓着床单,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响,不时地又在腹部轻抚,只在这时,那脸上的狰狞才稍稍舒展……
我伫在门口,像木头一般,久久不能动弹,泪水早已不知何时涌上眼眶。我的心也在流泪,在心底最深处,最柔软的地方,已缓缓飘下一粒种子,那是爱的种子,它深深地扎根,在射向心房的那一束阳光的照射下,茁壮成长。
我轻轻的啜泣惊了屋中人。她抬头强挤出一抹微笑,“怎么了,吵到你写作业了?”“没有没有,妈——”我顿了顿,大声地说:“我爱你!”我扑到她的怀中,任凭泪水姿肆流淌。没关系,这个臂弯,这个怀抱,永远是我温暖的归宿。那一刻,我真正读懂了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