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的课桌上摆着铜质军人像,注视着它,我的思绪飘到了三年前。
那是过年的前两天,大街上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节日的喜庆,妈妈却带我来到了你的病房。病房里满眼的苍白,蓝得几乎惨淡的墙纸,映得你的脸庞亳无血色。
你坐在床上,一改平时的嬉笑。双手小心翼翼捧着从病服带儿里拿出的铜像,颤微微地放到我的手掌里。鮮红的五星通过你灼热的泪光,折射到你的心窝。注视着它,你讲起了你的故事。
你说,当时的环境很恶劣。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撞向你们,冷得叫哭爹喊娘。黄鹤尚不得过、猿猱愁攀援的雪峰接连不断,后面的伪鬼子怎么也甩不掉。
你在山里转了几圈的你们,迷路了,粮水尽绝。眼看着战士们的身体日益衰退,一个个如同亲人的兄弟在你身旁死去,你绝望了,迷茫了。不仅你,还有其他的人。你清晰的记得当时你的团长如同一个面目狰狞的魔鬼,抓住你的领子,却是对大家说的:“这样就放弃了,我告诉你们,世上本就没有路,路是人走出来的,活着就是希望,有希望就会有出路。”
你们沉默了,你的内心在呐喊,你们的血液在沸腾。你们以雪水解渴,以野菜充饥,
翻雪山,越泥沼,神奇地完成了二万五千长征。你喃喃地说:“有希望,早晚有出路…”也许是因为同学的戏谑,也许是因为名字的普通,我讨厌它,多次跟你争吵,而你却总是一笑而过,莫不关心。而现在,你拉起我的手说,楚路谐音“出路”,是你希望我时刻心存希望之火,困难面前,时刻铭记出路。
你让我拭去年轻人的自傲,拭去旁人的目光,洗尽一切浊世里迷路的双眼的铅华,看到自己的心,找到属于自己的路。
我谨记你对我说的话。
如今,迷蒙幽邃的天空,慢慢被照亮,我有着与芊芊学子共同的道路―大学。我在入学通知单上自豪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春风送暖,夏花绚烂,秋叶静美,冬雪霏霏,万物有着绽放其独特之美的途径。数学的领域,我如鱼得水,取得了不小的成就。茫茫人生路,我看到了希望。你看到如今的我了吗?
条条皱纹占据你苍老的脸庞,胶布印布满你黑斑的手,这是我见你最后的模样,你走了。轻轻抚摸着头像,泪在我的眼里打转。
我想您,我的爷爷!
十年后,我结婚生子。看着镜前的铜像,对怀里的孩子讲起了您的事。
雪不停地下着,八路军困在了雪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