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寄宿在外婆家。我在家中荡来荡去,一会儿便没了兴致,忽然听闻脚下飘忽着冰莹莹的小点,如同一个个跳跃着的乐符。跑到窗边。是雪!
起先觉得不怎么样。直到一片片雪花凝成雪海,懒洋洋地腼着大肚皮向我招手时,我推开了门。
门外是雪。瞬间,雪变成了海。我踏着雪,仿佛伫立海上。我耍着雪,如同耍着翻腾着的小小浪花。一切都那么恍惚,又那么随意。雪随意地下着,下着。
雪停了。有什么好玩的呢?莫过于滑雪橇了。那时我小,家中只有一辆不到一平方米的货物车,就是雪橇。我系上围巾,戴上棉帽,就这样出发了。
我观察着雪,聆听着雪,细闻着雪。雪是蓬松的,是软蓬莲的。
外婆家的雪不像宁波的雪,憋足了劲儿一口气下完。然后,就没了。这儿的雪缓缓地下,一点儿不着急。它高兴,就下。不高兴,不下也罢了。雪是一丝一丝,舒滑
地如同抚摸天间的自云。一哧溜滑进手心,化为一滩水。真好玩!
玩够了,就回家。见门上、窗上、台阶上,甚至鸡、羊身上也白白地一片。在玻璃上画个圈儿,用手指当颜料填满它,再到台阶上用脚感受雪。玩好,却觉还不够劲儿。于是就去捉鸡。鸡只会小跑很容易便被我给捉着。我一手捧着鸡,一手又去揉雪球向它脸上砸。鸡被吓得直哆嗦。放了鸡,从玉米缸里捧一大把已冻僵了的玉米洒进雪堆里。看着鸡笨拙地啄啄这儿,啄啄那儿,有时还一头栽进了我事先布置好的洞里,我哈哈大笑。
将泛黄的日历一页一页向前翻,才发现,自己经历了这么多。现在的雷冬天似乎只是一件时有时无的观赏品,在家外时有时无地过着。回首童年,发现自己现在错过了许多,也丢失了纯真。现在,我才如梦方醒,意识到了现在的自己,我相信,在这个有意义的冬日,我将会重拾童心,唤醒童年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