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父亲】
王韵彤
今天是父亲节,不由得忆起往昔。
父亲已快年过半百了,这是我今天才意识到的。在我的印象里,父亲的年纪似乎一直停留在我在幼儿园时的那年纪的,仿佛一直就没有变过。
那时,父亲是常常带着我下楼散步的。是在黄昏落日时的,是在微微凉凉的空气时的。父亲把我高高的举过头顶,让我坐在他厚实的肩膀上,走起路来一颠一颠的,我的笑声延了一路。
大一点了。父亲就带着我穿过马路,到离家对面的广场里晃悠。一逛就是一下午。归家时父亲给我买包糖,或者是一点小玩意儿,再跟着我一起瞒过母亲。
更大一点了。上小学了。父亲就每天早上送我上学。比起以前,能见到父亲的时间似乎少了很多。好似只剩下早上那半个小时?还是半个小时不到?父亲很晚才归家,晚上我是常常见不到他的。
我似乎离父亲远了。
上中学了。与父亲相处的时间,细细一算,一个月只有八天。或者还不到。在我上中学这一年回忆中,我似乎看到更多的是父亲的背影。
从我房间出去的背影,离家工作的背影,送我回学校的背影,接我去培训班的背影……
有的时候,回头猛得那么一看:父亲朝着我的反方向渐行渐远。可我只看着他消失在路的尽头,时间的转角,云的彼端。
我与父亲,也越来越少交流了。只是偶尔聊一聊学习罢了,聊一聊生活罢了。至此之外,似乎就没有什么可以聊的了。总是有些尴尬。
我与父亲原本是那么的好,可我始终是想不明白的:是什么改变了我们呢。我希望,回到十年前的那段时光,再在黄昏落日下,一起与父亲话夕阳。
【我与父亲】
张安桐
远远看到一个长得不高也不矮,头发剪得整齐,戴着一副方形眼镜,穿着衬衫的人走过来,我便知是爸爸来了。
我从不会去庄重的叫他父亲,更喜欢叫爸爸。爸爸平日在家里不会煮饭,也没怎么洗过碗,但却有许多令我敬佩的地方。
爸爸认为培养态度很重要。他会把我送去做各种事,并让我坚持去做。要求我做事要认真专注,不能马虎草率。比如,每天坚持练琴。一开始的我是被动的,不怎么情愿,可爸爸会放手让我自己去完成更多事,让我自己去体会他的用意。现在回想起来,爸爸对我做的一切真的很有用处、很重要。
爸爸有时也心灵手巧。记得有一次,我的一个小布袋不知怎么裂开了一条缝,里面的东西都掉了出来,爸爸竟然帮我缝了回去。缝补时,他把眼镜脱了下
来,在亮光下仔细地把线穿过针孔,然后便低下头慢慢地缝补起来。线紧密地排列在一起,组成了一个个十字形。当我看到缝补好的袋子时,真是又惊又喜,而爸爸则笑眯眯地在一旁看着我。在那之前我并不知道爸爸的针线手艺到底有多高超。
爸爸总是喜欢指导一下妈妈怎样做菜,自己却很少动手。妈妈每次都抱怨爸爸只教不做,而爸爸呢,看上去有几分讲究的样子,从不去做声。我望着餐桌上可口的饭菜,有时会想,这到底是谁的成果?
爸爸又来接我放学回家了,我笑着迎了上去,和他并肩走在校园的小路上,一路在有说有笑。
【我与父亲】
陈学弘
父亲总是板着脸对我。
送我上学板着脸,接我放学板着脸,丝毫看不出我在他身边他有多欣喜。像不是亲生的。
那是一个闷热的下午。从晴空万里,到乌云密布,就是眨眼间的事。夏天像一个淘气的娃娃做了坏事,受到了惩罚,哭了出来,不一会儿豆大的雨点打了下来。
他来了,像平常一样来了。也不知怎么,他没有开车,只有一把勉强容纳两个人的小伞。
我们在雨中漫步。雨打在伞上,奏成一首美丽的乐曲。我们就这么有节奏地走着。一个高,一个矮,脚步平稳。
一声雷响迫使我抬头。那时,风,不大,伞,却歪向我这边。我那时很小,以为爸爸的手没力了,用天真的口吻说:“爸爸,伞歪了。”他用他标志性的低沉的嗓音说:“傻孩子,伞本身就是歪的。”
脸还是板着。
丝毫不动。
回到家,妈妈看到我没湿,长舒了一口气。看向爸爸,她的脸,心,沉了下去。沉默了很久,爸爸的一个喷嚏率先打破了寂静。
转眼时光飞逝,我从二年级升上了初中。年纪猛窜,个头也猛窜。我们时常走在路上,眨眼一看,两个一般高的兄弟走在了一起。
我变得喜欢主动打伞。
又是一个走在外面的下雨天,只不过这次打伞的是我。两个齐高的人走在一起,伞不由自主的偏向了他那边。他抬头,又低下。“伞歪了,”他平静地说。“傻爸爸,伞本身就是歪的。”我这么对他说,就好像他当年对我说一样。
还是回到家。妈妈看到我湿漉漉地拿着伞,再看到爸爸那干燥的身体,左右反复看,似乎明白了什么,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是啊,爸爸就是这样一个人,外表与内在是天壤之别,看似冷清,绝情。其实,他有一颗温暖的心。
他终于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