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不能抗拒的事情,就是吃脆甜的羊角瓜。这瓜外形像羊角,内壁呈碧绿色,入口即化,裹着籽与蜜汁,香甜可口。
买瓜必须注意选择,选那较粗、较嫩、较脆,瓜皮为鹅黄夹杂嫩绿的羊角瓜。手握瓜柄将刨皮的瓜塞入口中,用臼齿“格”地将外壳咬开,再抽出来,用手指轻轻捏住瓜柄360度转,左一晃右一摆,用力一掰,只要用力适当,那羊角瓜便“啪”的一声,脆生生地分裂成两瓣,再托住瓜瓣轻轻一拉,那蜜汁夹杂着瓜芯便与瓜肉分离了。瓜肉与瓜芯没有搅混,拉起来就较为省力。若用力不得其法,两瓣瓜肉和瓜芯便绞在一起折断了,吐出籽来时,我就削弱了大半吃的兴致。那瓜已纵断为五六份,几瓣果肉面目全非地卡塞在瓜芯之中,不容易吃了,轻轻一咬,蜜汁就“喷薄而出”!这时,我只能使上刀叉来忍痛分割了。
有时因为
换牙,“曲牙隆”(宁波方言)对陷进来的羊角瓜简直束手无策,毫无办法。我只得乘人不见时用手指掏,或者用拳头砸喽!因掉牙而烦恼不已之时,我本已下定决心不再吃羊角瓜了。但立下“军令状”后,又似觉得口中一股淡得非酸非甜的味道,会逗引我伸手去拿瓜吃。我便不由地迈开大步,另选一个小一点的瓜,再送入口中,不想用力过猛玉石不分。好端端的羊角瓜被牙齿咬成了无数的碎块,而且这瓜未削皮,这就糟糕了,苦涩瓜皮、甜嫩瓜肉全塞入口中,虽非嚼蜡,却十分考验我的味蕾。
但我看别人,他们不须费力,刨完皮,只用锋利的刀刃轻轻一划,那瓜自然就配合默契地裂开了,嫩黄瓜芯完好无损地呈现在面前,用手轻轻捏住一块翠绿瓜肉,伴着瓜芯便全部没入口中,一种润滑爽口的滋味顺喉而下。
人间美味,莫过于此羊角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