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我长叹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候车座上,百无聊赖地抠着手指头;弟弟倒是兴趣盎然地玩着行李箱,滑来滑去。妈妈坐在我前边,时不时看看手机。
哎,我们正在南昌汽车西站候车准备回万载。5:30的车4:30就来了,我们有些不耐烦了,也怪我们来得太早了吧。我偶尔抬起头来,看看经过的班车,发觉那不是我们准备坐的后,又失望地在闷热的候车厅低下头来。
终于,手指都没有心情抠了,5:50了,班车却已然不见踪迹。弟弟抱怨着,时不时将行李箱在原地打个转。正在这无聊之时,班车终于来了。我们火急火燎走到车旁,好像车不等人就开走似的。
我正准备上车,却感到背后有一股力扯了我一下,高声说:“你,下来,会挤着的!”回头一看,是个阿姨。我感觉到她眼睛在瞪着我。
我好不容易上了车,找了一个最前面的位子坐着。那阿姨马上把我怼开,说:“小孩子不要坐前面,再说这是售票员的位子。”于是,她堂而皇之地坐上那个位子。但我并没有发觉那个位子比别的位子宽,因为它旁边堆了很多东西。我既不解又不满地走开了。
我找了一个位子坐下,旁边是个大叔,正眯着眼,看到我要坐过来,似乎很不情愿地把脚从他旁边那个座位移开。我刚系好安全带,突然发现妈妈旁边的那个位子空着,于是我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似的,解开安全带,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正想心满意足地坐下,可是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住了我。我
感到很不舒服,又起身回原座位。谁曾想这个过程中我差点摔了一跤,弄出很大的响声。
那个阿姨正和我妈谈笑风生,然后又回过头来,对我说:“你这孩子怎么乱走?想摔跤是吧?快回座位上!”我只好夹着尾巴回到座位上。
谁知那座位已经容不下我,那大叔脱了鞋正舒舒服服地躺在两张座位上。我想问能不能坐回去,可是我还没开口,他就说:“怎么?你不是坐那边吗?你就再找个位子坐吧,我要躺在这里。”我虽不甘心,但人家是长辈,而且是我乱走……那阿姨发现了,于是大声说:“你这人怎么这样?人家小孩子坐一下怎么啦?”说罢,又有几个乘客附和。他见势不妙,竟怒气冲冲地起身,到后面睡去了。
我不知所以然地站在那,那大叔估计是曲解了我的意思了,我正犹豫要不要坐,那阿姨却一反常态,用温柔的口气说:“没事,你坐那就行了。”我就坐了下来,对她的好感急转直上。
一路上,我更加认为到她的确是温柔的,至少对乘客很细心,我弟弟吐的时候她条件反射般反过头来给弟弟递纸和垃圾袋。她似乎和那些乘客一下子就熟络起来了,聊了一路,聊孩子,聊教育什么的。虽然我没怎么听清,因为那时我半睡半醒。
到站了,下车了,她有条不紊地指挥乘客下车。
然后,我也消失在夜色之中,伴随着她的那句“路上小心”。哎!还真是不能主观臆断一个人呢,想到她看似严肃的脸和生硬而温柔的话语,心中不免产生一股亲切与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