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暖了,在春风轻轻吹拂下,大自然也开始躁动起来,万物从沉睡中慢慢苏醒。我闲来无事,去家后的南山散步。
一路上,四周都很寂静,没有蜂围蝶阵,没有莺歌燕舞,更没有繁花似锦,绿树成荫。只有那些干桠的灌木,随风挥舞着光秃秃的枝条。
行步在通往山顶的羊肠小路上,脚下坑坑洼洼,走了一会儿,不觉气喘吁吁,汗流浃背,身体顿感有些疲惫,便坐在一棵小树下休息。春风温柔地拂着我的面颊,身边小树发出哗哗的声音,不经意间,一滴晶莹的露水珠打落在我的鼻尖,凉凉的,很舒爽。我抬头望去,却不由得惊呆了。只见那树冠枝条竟绽出了一点新绿,那么夺目,那么耀眼,那么生机勃勃。
我慌忙站起身来,凑上前去,踮起脚尖,伸长脖子,眼睛睁得大大的,想要看个仔细:七八簇绿绿嫩芽,娇弱,可爱,紧紧拥抱,凝成一团。另有几片零星的浓绿叶片,环绕在新绿嫩芽的周围,就像众星拱月一般。我不禁大起兴趣,摘下一片细长的嫩叶,折出一只精巧的叶笛,轻轻放在嘴边呜呜地吹了起来。
吹着吹着,那短促悦耳的笛声似一只小小的船儿,静静地驶入了我记忆中那浩瀚的大海深处。多久了,多久没有见这枝头绽放新绿了?
一样和煦的春风,一
样寂静的山路,一样悠扬的笛声,只不过在我的身旁边多了一个身影——姥姥。身穿红色运动上衣的姥姥牵着我胖乎乎的小手,陪我一起在山间漫步,时而叮嘱我小心脚下,时而拨开挡路的枝丫,时而擦拭我额头汗水。坐下休息时,姥姥便为我折一只叶笛,让我吹。不管我弄坏了多少只,姥姥总是不厌其烦地为我折了一只,一只,又一只。任我躺在她的怀里,拽扯着她乌黑的头发,绕着圈呵呵地笑,由我趴在她的膝间,拽着她衣服的一角,开心地玩耍嬉闹,那时的一切,是多么的美好。
而现在的姥姥年纪大了,身体虚弱,越发消瘦,稀疏的头发也被银发占据了一半,好似寒冬中的树木没有精神,脸上道道皱纹仿佛也在诉说着岁月的无情。我没有陪伴着姥姥,自己却在这里闲情地散步,我不禁问自己:“我在这里寻找春天的气息,我又能能为姥姥做些什么呢?”
头顶飞过几只麻雀,叽叽喳喳地,我低头注视着手中那小小的,却又沉甸甸的叶笛,眼泪不知何时早已湿润了双眸。我转过身,向家中跑去,我要和姥姥说说话,聊聊天,跳跳广场舞,哪怕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地陪着她;我要为姥姥带来温暖的阳光,带来灿烂的笑容,我要让姥姥精神焕发,与我一同再见枝头绽新绿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