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巷口,摆着个小摊,架子上一摞整齐的报纸,边上的铁罐里堆了过半的硬币,还掺了些绿油油的一元纸币。
这一切都是那样平常,出奇的是——这一个小摊没有老板——只是立了块木牌,上书:“一元一份,请自取,"
我不由得佩服老板的勇气,巷子那头就是闹市,也不怕哪天一来发现钱和报纸一去无回?
正当我暗自称奇时,一位头发花白的大爷走了过来,他动作娴熟地从报纸堆中抽出一张,麻利地投了钱,像是做过成千上百次。这才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了,木牌上字的油漆都有些许脱落,定是摆摊许久了,老板也应早有了自己的门道。
但还是觉着不合常理,又像是不甘,定要看见个什么事儿才肯罢休。就在大爷走后不久,一个四五岁模样的小孩跑到摊前,望着装钱的铁罐有了兴致,便踮起脚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去够,终于够着一枚硬币。母亲也追了上来,他兴奋地将“战利品”给母亲看。却不料那
母亲怒斥道:“怎么能拿人家的钱,快放回去!”
那孩子似是被母亲严厉的模样吓着了,小鼻子一吸一吸的,但还是乖乖地放了回去,并在母亲市网要求下,委屈巴巴地对着空无一人的摊子道歉。
那场面怎么看怎么怪异,我甚至觉得是不是有个我看不见的老板藏在某处守护着摊位。然而这么玄乎的事是不太可能发生的,是我多心罢了。
我又见那母亲又温和下来苦口婆心地对那孩子说道:
”孩子,哪怕那老板不在你也不能动摊上的东西,这是做人的基本道理,是要刻在骨子里的。”
小孩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却被点醒了。日落西山,我就那样站了许久、许久,久到身边人看我的目光都带上讶异,才动身投了一元钱,拿下一份报纸。
凡人小事的背后,是许多人的默默坚守,诚信也好,基本道德也好,老板的门道,也不过就是人与人之间的那点东西——那点善意,那点自律,那点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