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胎恩重,三生报答轻。是父母陪伴着我帮助我渡过了我这14年生涯中在医院里最艰难最痛苦的半个月,谢谢你们
那天是个阳光明媚的大晴天,太阳暖洋洋的晒得人格外舒服,我呆呆地坐在白色的病床边缘,不动声色地侧耳听着门外医生跟父母的商讨声,病房中有一个大大的落地窗,窗外是复旦儿科医院内部的一个绿化全景,我就这么平静地望向窗外郁郁葱葱的树林,喷泉的水花在阳光下像宝石一样闪闪发光,窗外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色,里面却是如此死气沉沉。
过了这个中午我就要做手术了。我自己在内心里开玩笑地恐吓自己,怕不怕啊?
父母推门进来,父亲走过来坐在我旁边,用右手拍了拍我的左膝盖,然后使劲捏了一把,转脸问我:“下午就要做手术了,紧张不?”
我摇摇头,斩钉截铁地回答:“不紧张!这种小儿科怎么可能下得到我?”我看到母亲端坐在小沙发上,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我冲她笑了笑。
她立刻红了眼眶,滚出眼角的泪水被高温蒸发,她抽了一张纸巾,擤了一下鼻子,也冲我温柔地笑了。
这回轮到我我鼻子一酸,我垂下头,让长发挡住刺眼的光线。
医生规定我不能吃午饭——事实上,我从昨天开始就被要求禁食了——我不能无视肚子传来的饥饿感,但也只能极力忍着。
……
“来,慢慢吸气,放松……放松……”茫然之中只能看到一双白手套,和一口清新得不能再清新的气体。
脑袋昏昏沉沉的,我就这么闭上了眼睛。
……
我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是父母那着急的脸,见到我醒了,母亲像是如获大释,惊喜地叫着我父亲的名字:“快来!囡囡醒了!
”
父亲也跟着进来,他憔悴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欣慰,“感觉还好吗,”他快步走到我身边,用手紧握住我的手,“还好吗?”
“嗯……”我勉强点点头,我从未如此细致专注地观察过我父亲的脸,这个中年人的脸在经过岁月的打磨后,鱼尾纹和皱纹都悄然爬上他那曾经光鲜亮丽的面孔,泪水在他的双眸中流转翻涌。
母亲也立刻坐在我身边,用手轻轻爱抚我的脸,一脸心疼。
我转过头去看母亲的脸,我曾经看过她以前的照片,一头柔顺垂直的青丝,似水的双眸,峨眉淡扫,一双朱唇,腮凝新荔,鼻腻鹅脂,要多美有多美,现在也和父亲一样,在岁月流转之中,在她脸上留下了胭脂粉饰难以掩盖的痕迹。
我没有忍住,在医院里第一次流泪。
母亲一惊,急忙问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摇摇头,喉咙里塞着管子让我说话非常不方便非常难受。
“那为什么哭呢?是痛吗?别怕,啊。”母亲轻轻拭去我眼角的泪水,柔声安慰我。
“要做个坚强的孩子。”父亲也在一旁为我鼓气。
我点了点头。
父亲捏着我的手,放在心口,认真的对我说:
“接下来的时间可能会让你不太好受,但是爸爸妈妈会向你保证,永远陪你下去,所以你也要向爸爸妈妈保证,要坚强面对,好吗?”
我直视着父亲的眼神,面对他炽热的目光,泪水又不争气地滑落脸庞,但却在嘴角扯出一个微笑:“嗯。”
这只是成长过程中的一个小小插曲而已,但对我来说却记忆犹新,我的生命因为有了你们的陪伴才显得精彩。
后记:然而我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是还没吃午饭,所以有些饿,可能在里面加入了一些自己现在的感觉——饥肠辘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