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是多么地独特。在幽静安宁的小乡村里,它是那样地清澈入耳,像月色拂过花丛,在繁华热闹的大城市里,它最是不一样的“平凡”。
“快,快,快,你们几个拿扫把外面扫一下。”老师皱着眉头急促地催着我们,似乎我们再不扫地,天就要塌下来了。
我拿起扫把,不情不愿地出去。刚走出去,一阵狂风就吹得我头发四处飘扬,我的脑袋成了一个发狂的章鱼,头发就是数不清的触腕。狂风呼啸着,怒吼着,我斜着身子逆风而行,差点被有着巨人般力量的风推进教室。
风中夹杂着许多微小的灰尘、沙子,子弹般撞上我眼睛。我闭上眼,用手挡住脸,艰难地前行,我的心中响起国歌: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前进,进!今天的风格外疯,那么狂躁,大树都被变成群魔乱舞了,树上有些虚弱无力的叶子被无情地摘落在地,而我们的任务,就是把这些树叶一“帚”打尽。
风这么大,谁想扫啊!可是没有办法,我们弯下腰以最快的速度把地面扫干净后,准备回班。可谁知,狂风又来了,“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眼泪滚滚来”,我们的新任务来了!我们就这样一遍一遍在风中搏斗着,我们都要累瘫在地了。终于,风平息了怒火,我们才瞅准机会,清理好战场,回班写作业。
刻骨铭心了。
又一个清晨,我走过大街,街上格外清静。“刷刷刷,刷刷刷”,咦,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却又那么生疏,是我第一次听见吗?似乎不是。
我的眼神转移到了发声点。那是一位清洁工人,他满脸皱纹,如一张揉成团又展开的纸。他的皮肤被晒得黝黑,艰难地弯着挺不直的腰,手拿一把大扫帚,在布满灰尘的地上扫着。“刷刷刷,刷刷刷”,他的行动似乎不是那么方便,可却有条不紊,可见是扫过很多年的老手。
清晨的街道,来往的人并不多,只有做早点的摊贩那儿有稀稀落落几个人在叫卖,可这“刷刷刷,刷刷刷”的声音却犹为突出,犹为特殊。这声音我像是天天听到过,却从不关注,从不认真地倾听一回,因为,它是那样的“平凡”。
从早到晚,从不停下,从不间断,从不歇停。他总是那样,胳膊酸了,甩两下,腿走累了,停两步,可他从没认认真真地休息过,因为,这是“城市美容师”需要做到的工作。
没人给他们发高薪,没人给他们颁发过什么大奖,没人鼓掌大声赞扬他们,但他们总是这样默默地无私奉献着。
当初,我因为一点狂风就放弃了,而他们,却经历风雪也不言弃,那“刷刷”的声音就是他们的战绩,就是他们的勋章,就是他们的荣誉。那声音,时常留在我心间,细微如风,洪亮如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