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位爷爷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下楼去,我的心里被什么触动了,有些惭愧,更有一份感动。
那是暑假期间,天气十分闷热,我正吹着空调,在沙发上悠闲地吃着水果。“收废品喽——”,一阵悠长的吆喝从楼下传来,打破了我正享受的宁静,真烦人!可我又想起了奶奶叫我帮忙卖掉的几摞废纸,只好咬咬牙,极不情愿地冲楼下那位正吆喝的老人招呼道:“老爷爷,我这儿有几摞废纸,你过来一下。”
一下楼,就看到了我最不喜欢的那张脸,深陷的眼窝,塌鼻梁,厚嘴唇,黝黑的皮肤上画着刀刻般的皱纹,衣服上有不少补丁,鞋子是坏了底的布鞋——总之,怎么看都不讨人喜欢。
我懒洋洋地递过废纸,只见他拿出手提秤,熟练地称出重量,“八块五。”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听着让
人不舒服。他翻翻腰包,递过了钱。
我接过钱,转身正要走时,他又叫住了我,“小朋友,等一下!”我不耐烦地回过头,只见他手上静静地躺着一张五元的纸币,他笑了,眼睛眯成一条缝,脸上皱纹象一朵绽开的菊花,厚厚的嘴唇也向上弯着,隐约有些干得发裂,他抬手擦了擦汗,“唉,天气可真热啊。小朋友,给你,去买支冰棒吧。”一听他这么说,我竟有些结巴,“不,不用了。”他皱了一下眉,随即爽朗地一笑,“拿着吧,你们年纪小,这时候好好读书,将来得做祖国的栋梁啊!”说完,把钱塞到我手上,拖着那吱嘎作响的老板车,在炎炎烈日下拖着那疲惫的身躯在小区里继续吆喝:
“卖废品喽——”
就在那时,我觉得这吆喝声和他的模样一点也不讨厌了,我有些惭愧,更有一份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