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个儿很高,背有点驼,四方脸,高颧骨,脸上布满皱纹,两鬓都斑白了。打着补丁的衣服上布满了灰尘,布鞋也已经被磨损得不成样子,鞋底还破了个大洞。
这是个靠捡垃圾为生的老头,经常在学校的几个垃圾桶里捡些瓶瓶罐罐。他常用一只手打开那脏兮兮的盖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塑料瓶,拧下盖子,在塑料瓶上踩两脚,才满意地把它们扔进身上背的麻袋里,又吃力地去找另一个垃圾桶。曾有同学说他最适合做这个事,他是为捡垃圾而生。他受到无数次的鄙视和冷笑,我想,他是有感觉的。
有一天放学,在校门口不远处,有一个盲妇人带着两个瘦小的孩子坐在一张薄薄的毯子上。旁边有一张纸,被四块石头压着,上面有短
短的几行字,写着:我丈夫因病身亡,我带着两个孩子无家可归,请好心人给我们一点钱吧,谢谢你们。
我正想着要不要施舍一点钱时,老头又来了。同学又冷嘲热讽道:瞧他那副穷样子,还来装善良。我也笑笑,表示同意。他好像没有听见,只是站在那里,久久地凝视着那张纸。良久,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粘满灰尘的50元钱,用一只又瘦又黑的手,颤颤巍巍地放入那个小铁碗里。那是碗里最大面值的钞票了。
我一时觉得,心里被什么塞住了,像受到了无声的责罚。
他和蔼地笑了笑,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转身朝远处走去。望着他背着大麻袋,佝偻着身子的模样,我感觉我受到了从未受到过的最好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