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又轻柔。你的呼唤一声声地在我耳边回响,像是一种古老的契约,召唤着我,回到你的身边。
我决心趁着周末的空闲回乡看看。坐在车窗旁,看着妖治、艳丽的霓虹灯在身旁一圈一圈地倒退,我感受到了久违的宁静和安适。耳边再没有城市的喧嚣嘈杂,只剩下了一片清爽宁静的蝉鸣蛙叫。
远远地,我瞧见了你坐在小木椅上的身影。那是一个佝偻沧桑的背影,隐隐透着孤独。近了,近了,终于到了。你瞧着这辆从远方驶来的车辆,眼里似乎腾起了一丝希冀和期待,却在一瞬间被孤独淹入眼底。那一刻,我似乎听见了你低沉的叹息。奶奶,我听见了你的心在呼唤,在嘶吼,在叹息着亲人的名字。那无形的声音传入我心,像是一种腐蚀性元素,激起阵阵刺痛。我想要呐喊,想驱走你的所有孤单。
下了车,我直直地向你走去。你渺远深沉的目光中升起点点疑惑,转而变为欣喜,你一下站了起来,步履蹒跚却快速走到我面前,有些不敢置信地唤我:“囡囡,你回来了?”你的声音还是那么轻柔、温和。满是
惊喜的声音里还带着些尚末散去的疑惑和讶异。你的声音开心得都有些变了调,里面仿佛蕴藏了无数的思念和爱意:“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你反复念叨着,满是皱纹的眼眶逐渐染上绯红色。那一瞬,我在你的声音里又听见了孤独和无限宽慰。而冥冥中,却好像又有无数声音在嘶吼……。
那一下午,你用那独特又温和的声音关心我,询问我的近况,你用那苍老微哑的声音一点点唤起我童年的回忆。在你的叙述中,我看见了幼时的我,抓着你的手,在村后的河边捉小鱼,我听见你轻声提醒我脚下湿滑、注意安全。两种声线重叠在一起,那缓缓回忆的声音,却又多了几分孤独寂寥。到了点,我要回城上课,你不舍地拍拍我的手:“下次还来啊!”那寥落的声线,几乎让我落泪。
回程中,我在妖治的霓虹灯下眺望着远方你的房子,在一片喧嚣中,我又听见了你无助孤单的呼唤、叹息,我听见所有空巢老人的嘶吼和哭泣,他们很孤单,他们需要爱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