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尺三寸婴,十又八载功。
——题记
凄寒冬夜,我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街道两旁的路灯晕染着昏黄柔和的光。漫天繁星将被白雪覆盖的地面映衬的熠熠生辉。
“嘭”前方的一声巨响将我的思绪带回眼前。那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穿着绿色的军大衣,边边角角尽是补丁,头上带着顶破皮帽,坐在一张低矮的二脚凳上,两条无处安放的腿就这样裸露在凛冽的寒风中,让人端看起来就忍不住鼻头发酸。随着一声巨响,黝黑的小炉子里蹦出爆米花来,四散着落到各处。他忙站起来,匆忙去捡拾。我远远望见他踉跄得倒下,眼见着就要摔倒在地,我忙大喊着跑过去“爸爸”。
“爸,你没事儿吧?”我紧紧扶着他慢慢站起。“跑那么快作甚,摔着咋办?你爸爸我还没老呢!”他略带斥责地说道,我却感受到那话语间隐藏的关爱。我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假装看不到他悄悄缩在身后的那只泛着鲜血的手。一阵刺骨的
寒风刮过,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父亲连忙说:“外头冷,快进屋。”
一走进屋内,热气扑面而来,我搀扶着父亲慢慢地坐在沙发上“爸,你先坐会儿,我去拿些药。”说完转身向房内跑去,“你这孩子跑慢点儿。唉,干啥事都慌慌张张的,叫人怎么放心。”边说着,父亲轻摇摇头,站起身来缓缓向厨房走去。
待我手中拿着药,出来时,只见厨房内雾气缭绕,热气翻腾,父亲就那样站在饭锅前,望着升腾的热气,仿佛在望着他的整个世界。
我静静地凝视着父亲的背影,从上到下,一丝也不放过。那花白的头发,冻得发紫发胖的手,那不甚伟岸的肩膀,略微弯曲带着旧伤的左腿。眼眶微微泛红,鼻子发酸,视线不知不觉模糊了,心里一纠一纠的。
窗外的雪愈下愈大,夜愈来愈深,我们就这样站着,谁也不说话。
就像顾城的诗“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