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望去,时光流逝,茫茫的时光长河中总会有些温润了时光的人。这人,是自我呱呱坠地,就看着我一点点成长的人——姥姥。
在我的记忆中,姥姥做的一粥一饭,一食一汤,都是很普通的。但,原是寻常最动人。儿时,不论是鲜美的鱼汤,浓油赤酱的排骨,亦或是一盘朴素的时蔬,她都会往上撒下点点绿色——香菜。记忆的饭桌上,我常常会大发脾气:“哼,香菜难吃,我吃不惯,你做的你吃!”
实在说,我发脾气并不是因为香菜,而是我的坏情绪,一天的积累,最终却还是驶向了最亲的人。姥姥,便是我坏情绪的收纳箱。面对我的坏脾气,妈妈总是会“迎风而上”,而姥姥却从不急于面对。
姥姥依旧那么悠闲,把汤匙、筷子整齐的列好队。她踱着小步,但步子不碎。她拿出一个蓝瓷碗,每一样菜盛上一点,码好,不过这一碗——没有香菜。她又拿出一个青瓷碗,重复刚才的动作,只是这碗——有了香菜。“喏,两碗你自己选!”姥姥的语调如此
平静,像喀纳斯湖畔的秋水,我的心也渐渐平静。
灯光下,姥姥的青丝与白发交织的甚是和谐,她轻夹一缕香菜,啜一口鱼汤,唇齿之间仿佛生了光辉,那陶醉的神情让人羡慕。“香菜是默默无闻的,它与其它菜不同,它天生就是其它菜的辅料,虽说味道刺鼻了点,可当它与其它菜在恰当的时间,恰当的地点相遇时,就会产生新的一番天地!”
我愣住了,定睛看着这鱼汤里的香菜,这种生命的绿色,不光是艳丽的嫩绿,而像是田园般的幽绿,这绿像画家手中画笔的颜料,一挥手,浓淡相宜,自然晕开,这是生机的绿色、生命的绿色!
我细细品咂一口鱼汤,不知为什么,觉得它变得更醇香了,是姥姥,是姥姥让我在这平凡的生活中发现精致。姥姥此刻,这话语,这形象,永远镌刻在我的心中,温润了时光,温润了眼眶,温润了心灵。因为有了香菜,鱼汤变得浓厚醇香;因为有了精致,生活变得更加多彩;因为有了姥姥,我的时光变得永久、永恒、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