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仍旧忘不了那双眼睛里藏着的悲寂。
很久之前,我还只是一个小小的海棠花妖。每日陪伴我的只有那东升西落的太阳与一弯弦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终于,搬来了一位女子。她长得十分漂亮,喜欢饮酒,每每醉后都会吟上几首词,词的内容差不多都忘了,只记的好像是什么“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一日,她又在屋中饮酒。门外忽然刮起了风,落叶伴随着微风起舞,不一会儿风变得越来越大,把落叶推进了池塘,雨水迫不及待的挣开天空的怀抱,划过我的脸颊时,竟有些凉意,抖了抖身子,才勉强赶走,饮酒的她好像看见了什么,望向窗外。一时,竟有些出神。
雨,终于停了。她吩咐婢女看一下院子里的海棠花是不是落了,婢女来到院中,看着被风吹落的满地海棠叹道“要是小姐看到岂不是伤心死。”她一边叹息一边回
去,我化作一片海棠花瓣落在了婢女肩上。“小姐,海棠还好着呢。”“是吗?”她呢喃道。
我顺着婢女的肩滑落到了地上,她一杯一杯的饮着酒,酒香填满了屋子,红晕悄悄的爬上了她的脸颊,她看见了我,轻轻的将拾起。
她轻轻着抚摸着我的纹路,嗅嗅花瓣中雨后泥土的气息,她像一位老友似的对我说“你很寂寞吧?其实啊,我和你一样,也很寂寞,原来我有一个很爱的丈夫,只不过……我们早就天人两隔了。”她打开了自己的记忆,寻找被蒙上灰的凄惨往事。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从她的眼中滴落,打湿了衣裳。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她忽然道。好似她的呢喃,又是咆哮,她的声音不徐不缓,却像一双手轻轻地拉动我的心弦,声音不大,却能绕梁。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是她眼中的泪水与悲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