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打在站台上,微微湿润。车开了,外婆那瘦弱的身影在高铁站渐渐模糊了。我知道,那是爱的剪影。
寒假快结束了,我和家人要乘高铁回上海。去高铁站前四个小时下起大雨,外婆执意要冒雨去超市,谁都拦不住。一个小时后外婆才回到家。眼镜片因为走得急被雨水和汗水模糊了。“你们马上就要回上海了,路上别饿坏了,这些面包和水果带在高铁上吃吧。”外婆将食物递给我,边喘粗气边往水果上哈着热气,她眼中流露出央求般的神色。“行李都装不下了,还有什么地方带水果?”我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迅速收起沉甸甸的书包。“你就拿着吧,也没多重。”母亲看了我一眼,我只好不情愿地收下了。
外婆坚持跟着我们到了高铁站,又请求高铁工作人员同意她把我们送上车。看我们把行李放好后才依依不舍地下了车,出了车门还在不停地叮嘱些什么。她一直站在那儿,直到车门关了还不走,那身影在摇曳的站台
灯光下逐渐模糊了。今夜故人来不来,教人立尽梧桐影。回想起刚刚外婆冒雨买橘子的身影,我心中多了一份惭愧。
时光在流转,我仿佛回到了彼时彼刻:外婆怕我回老家冻着,在商店精心买衣服的身影;带我去见亲戚时,让我走在她后面,她用自己单薄的身体为我挡住狂风暴雨的身影;跑几个菜场,挑选我爱吃的菜,吃力地背回家,在厨房里累得满头大汗,烧出一桌美味可口饭菜的身影;去几公里以外的地方为我们买蛋糕的身影。这些美好的记忆在天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剪影。
外婆的身影只留下白茫茫的一抹,最终在站台转弯的地方消失不见。龙应台说: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车开了,无论天地轮回,斗转星移,外婆那爱的剪影是永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