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劳动的浸泡下,在菊花的浸润下,陶渊明的诗文,生机蓬勃,透着一股空山新雨后的青草味,给人幽然有安静的印象,每次想起陶渊明的诗句,心灵上再一次与他相遇。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官场的熙熙攘攘,络绎不绝,对名利的追逐,对富贵的渴望,与陶渊明心心念念的仕途格格不入。曾祖父陶侃给陶渊明种下了一个“入仕”的梦,29岁的他第一次走出了书斋,可怜王羲之的次子一心练道;40岁的他最后一次做官,但终为“不为五斗米折腰”的信条所辞官。就这样,五次的做官,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重新走入,需要勇气,也需要情怀。只有极致的情怀才能让一个在一次次的放弃中不断坚持。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陶渊明终究是属于自己的。
“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陶渊明终于还是回到了自己的东皋,这里或许才真真正正的属于他,四十二岁,开始努力经营自己的后半生。他的外祖父孟嘉在他心中也种下了一个“不
羁”的梦,或许这才是陶渊明心底的声音。李白曾写过“醉看风落帽,舞爱月留人”,陶渊明外公的典故也曾让李白喜爱。可李白的洒脱是狂傲,陶公的洒脱是坚守。一方宅院,一把锄头,一张方桌,几位乡邻,在这里,陶渊明耕作着,单纯着,也快乐着。“清歌散新声,绿酒开芳颜。”心灵一次次的被山水洗涤,“性本爱丘山”,本性如此,夫妇何求!
只需一壶酒,何问来者谁?大诗人终究还是离不开酒的。“故人赏我趣,挈壶相与至”,陶渊明定是与人相谈甚欢;“欢言酌春酒,摘我园中蔬”,酒酣,彼此去后院搜罗喜欢的蔬菜,水果,无心政治,一身轻松。刘伶对书童说的的一句“我醉死在哪里,你埋我在哪里”,深得陶公之心,于是,任真若此,“我醉欲眠,卿且去”。我的热爱无关他人,真正的从心,真实的存在。
在面阳坡曾遇见陶渊明的墓地,才真正明白“居止次城邑,逍遥自闲止”的心意,也更深刻懂得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