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正月,伴随着小巷间段段斑驳的围墙边拂过的一阵清风,村中便飘来一阵糯米饭香。几家的小孩又在双手握着那温暖的糍粑,咧着嘴,呵呵的笑着,糍粑的余温在空气中散开,孩子们嘴边还残留着是的黄豆粉仿佛在诉说着过年的欢喜。
一大清早,阳光微醺,空气中的水汽弥漫空中还未散去时,耳边便传来了阵阵有力的号子声。那声音铿锵有力,原本还满是睡意的我一会儿便被那远处的声音吸引,竟是连鞋也顾不上穿,光着脚丫就在屋中大喊:“奶奶!奶奶!我们家的糍粑什么时候打?”奶奶笑眼盈盈地望着我,有些哭笑不得,笑着训斥道:“真是个馋猫!”
小时候的我,个子不高时,便踮起脚尖,才勉强看得见奶奶做的那蒸糯米的锅子。她打开盖子,水汽一阵阵冒出来,像一阵逃窜的小精灵笼罩在我眼前,过了好一会儿,我才看见那白花花的糯米。顽皮的我洗好手后都忍不住偷偷拿一块糯米当橡皮泥一般玩,奶奶望见我大多是装作没看见,实际却也是一人咧着嘴笑着。
我与奶奶一块儿嬉笑的时间结束后,奶奶便娴熟地拿出糯米放入麻食臼窝,再喊一声:“打糍粑了--”也不用多大声,声音便会自己回荡在
小巷间。爸爸、爷爷、邻家的男人们都会跑过来。奶奶说打糍粑是个力气活儿,得让力气大的人来打。可我按奈不住,一定要试一试。不过刚拿起杵棍,腿就软了,爷爷便用他那宽大的手握着我的手带着我打。打的声音此起彼伏,声音随着杵棍有节奏的起起落落,也不知谁带的头,一起唱起了号子。另一家人也不愿落后,大家一边比着谁家号子喊得声大一边欢笑着。不知谁家门前还在惰懒晒着太阳的狗也睁开了眼望向这儿,不时传来几声犬吠。不一会儿,糯米在石臼中就打的软乎乎了,奶奶又拉着女人们一起开始做糍粑。
奶奶先用菜油沾在手上,再慢慢将糍粑捏成形,不过十几分钟便让原本东倒西歪的糍粑变成了圆润的糍粑。几轮下来,糍粑便也做好了,奶奶便拿出一些糍粑在炉上烤着。奶奶将糖塞入糍粑中,再过一会儿,糍粑便可以吃了。我也会沾些黄豆粉,咬到中间,糖随着热迅速在口中均匀化开,香软可口,香气四溢。巷中满是飘着糍粑的香味,一片热闹。
糍粑有很多做法,可我却偏爱这烤着的糍粑。现在想来,大概是因为一家人围着炉子坐着,有时聊聊天,唱唱歌,即便夕阳西下,在这样的冬天也不觉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