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的路,就是爸爸用他的背搭起的桥。他带我渡过一辈子的河海,给我他的所有。
——题记
记忆就像织布机上的经纬,一匹匹的岁月都织出了各自的花纹。而父亲的背必是那花纹里最厚重最美丽的云纹,永远灿烂,永不缺度。
儿时,父亲的背就是我的天空。
记得那次,冬季的早晨竟破天荒地出现了暖暖的阳光,几缕阳光懒散地躺在雪堆上,幸福的雪慢慢流下了温暖的泪。看看慢慢变湿的地,再看看我温暖的棉鞋,我犹豫地看向爸爸。爸爸似早已看穿我的内心,他稳稳的在我身前蹲下,宽大的背弓着,迎接着他的女儿。我二话不说,立马跳上了属于我的座骑。爸爸的背很宽,很结实比我的身体还大那么一点。背上温暖如春,这里没有风,只有爸爸的体温慢慢传来,像一张巨大的网甜蜜地将我包住。上学快要迟到了,可他仍旧稳稳地慢慢地走,身后雪地上的脚印很清晰很踏实,他仿佛很享受,想这样走到生命的尽头。我抓起身旁枝条上的一小坨雪,将它捏成两个小圆球,按在爸爸的脑袋上,大声喊道:“哇哦!爸爸长大耳朵喽!爸爸变成小猪喽!”
那时的他,只笑不
语,仍旧慢慢地走。我也仍旧在他的背上肆无忌惮地玩乐。
现在父亲的背,虽然依旧如天空,但去更像一座桥,他成了我的摆渡人。
一次,在帮爸爸搓背的时候,我好好地观察了那所谓的“我的天空”。麦色的皮肤下,一根笔直的脊柱清晰可见,但已不如年青时的健壮,背依旧很大,但相比之前的座骑,此时此刻却更像一座老桥。由几根坚实的主干构成,上面仅仅铺了几块简陋的木板,老桥看起来是那么沧桑。他渡过我快乐的童年,他渡过我生病的日夜,他渡过我成功时的喜悦,他渡过我失意时的悲歌。他帮我渡过生活中一切,只要他在,我想没有跨不过的河,渡不过的海。他就是我的摆渡人,虽不像崔斯坦般伟大,但足矣引领我走过荒原。我用上好的淋浴乳混着温水,用中等适当的力轻轻地搓着爸爸背,我再也不想让爸爸受皮肉之苦了。我想这时的他应该是在微笑的,是那种隐若现的笑,安慰的笑。
儿时的三年五年,我曾以为父亲的背会永远温暖如春;现在的三年五年,我渐渐明白桥终会有老去的一天,也慢慢明白我将会用爱去滋润这桥、这人,让他尽可能的结实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