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啦啦——”风儿拍打着门前的葡萄藤上枯黄的落叶,一片片地凋零。
它本就脆弱,本就已没有了生的希望,又怎经得起这样粗鲁地碰撞?
门前的葡萄树是外公种的。外公说那是他很小的时候种的,那时家里穷,没有钱买葡萄,又特别喜欢吃,所以兄弟姐妹几个就立刻种上了。
外公是个厨师,手艺堪称一绝,为了生计,也是四处打拼。自从我记事起,我的“人力录像师”也缺少了这个必不可少的角色,总是姥姥抱着我在院门口徘徊,嘴里絮絮叨叨:“等你外公回来了,我们好好说说他……”但一次次的等候,换来一次次的黑夜……
记得在外公回到家的极少的时间里,他大多数却守护在这年老的葡萄藤身旁,说着那些说了六十年却依旧没有说完的悄悄话。
自我出生以来,我家门前的葡萄藤就特别“健壮”。一到收获季节,捡一筐自己吃,捡一筐给老舅送去,捡一筐给邻里送去,就仿佛它是无限地生长似的。
在一个阳光晴好的日子里,外公回来了,并说不再四处奔波,只在家做做饭,陪
陪姥姥。我高兴地跑进外公的房间,找到了正躺在床上看电视的他,还没张口,“哎,这不是宽宽吗?”姥爷的话让我心中生出委屈,我就是您疼爱的孙女,您怎么认成了邻里家那顽皮的孩子?我跑到妈妈跟前向她诉说委屈,妈妈两眼微红,手放在我的肩上,说:“别怪外公,他……”我低下了头,读懂了妈妈的哽咽。
这几年葡萄藤不再结果,即使结了也是一些有虫的坏葡萄,叶片也开始泛黄、发灰,不复往日的生机。邻居们来问时,外婆无奈地说:可能是年岁大了。
前年,葡萄藤彻底枯死了,连一些灰黄的叶子也没了。坐在藤前的我再也没有了外公的温暖怀抱,再也没有外公讲述儿时的快乐,我的眼泪不禁落下来,落在葡萄藤下面的泥土里。
葡萄藤被砍了,我们向他致敬,感谢他为我们的奉献,感谢他让我们吃到甘甜的果实。
现在门前的那片田已种上姥姥喜欢吃的辣椒,我会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这些翠绿茁壮的辣椒,不让它们枯萎。
春天又来了,心中的葡萄藤,你在天的那边感受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