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晨曦微露。候鸟不远千里赶归南方,一派生机景象。回忆渐渐趋向旧日时光。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不知为何,忆起了曾挚爱的故人。
那年的她,已年近六旬,在这个古朴的乡镇中生活了近十年。她在这一带小镇中算是少见的。与镇中老人不同,隐约间有一种淡泊世俗的隐逸情怀,却让人不敢靠近。或许,对于我们这些孩子而言,她就如一朵纯净的花,端庄而美丽,让人心生畏惧。但,于我,她便是心中的一亩方田。
那年,那天。暮色苍茫,落日熔金。独自一人走在乡间小路上,而身旁的小伙伴早无踪迹。悄悄泛出一阵孤独,还夹杂着零星的苦涩。脚步不由得放慢,因为来到了她的住处,那幢米白色的房屋。
像是畏惧这单调的颜色般,止住了脚步。坐在藤椅上的她,似乎知道我来过,微微一怔。缓缓站起身,扶着那镌刻着花纹的红木拐杖,一点点走向前。
“孩子,迷路了吗?”她淡淡的说着。
稍一愣,而后她笑了,将我领近屋内。她亲切的拉着我,坐在舒适沙发上,静静地叙着家常。接着,她拨通了电话,继而笑着说:“孩子,你先待在这儿吧,你爸妈马上就来。”
那一刻,她的声音如花,悄然绽放。不经意间,开至心底,一瞬便成为永恒。
离别前,不禁回头望向她。而她,挥着她苍白而又粗糙的双手,作为告别。那一瞬间,心底不知觉地泛酸。她笑了,如花般。悲伤已不复存在,耳畔,微微响起了花儿开放的声音。
“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那一刻花开的声音便留在了我的心底,如褪色的旧照片,古老而美好。等待着我,静静地,聆听。
她走后,无数次,日日夜夜聆听着花开的声音。才发觉,她对于我这个邻家孩子的爱,不杂一丝功利。她的爱,正如米白,温暖,纯粹而不易察觉,每当想起她,总能牵动着幽幽花香。今生今世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