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四月,风微暖。
五岁的我牵着父亲那宽厚的手儿,晃着手上的铃铛,随着那清脆的叮铃声,来到泗水河畔。鸟儿在唱,花儿在笑。父亲的风筝随风晃动,一摇一摇,眼神也因风筝的晃动而悄然变得灵动光彩。在一旁玩闹的父亲,看着我那副可怜样,便不再拿我打趣儿。他悄悄地站起身,轻轻地,拉着木椎上的线,那风筝宛若自由飞翔的鸟儿,飞于湛蓝天空中。对于线的牵挂,似乎早已拋散。
春风吹,心荡漾,了无烦恼的牵挂。我的小小的哀愁啊,在此刻最终弥散,永不复存。如同那飞翔的风筝般,脚步也变得异常轻快,竟不知觉地欢蹦。那一旁的父亲呢,则笑了。他的笑犹如春风般和煦,水波不兴间,一点点加深,一点点地印在我的脑海中。
才知晓,童年如春风。
八月盛夏,清风凉。田野间伴着几分燥热。
奶奶推着小车,小车旁,站着六岁
的我。清风徐来,带动着几分燥热,却卸去了奶奶滚烫的汗水。或许是因为风吧,奶奶比平日增添了几分笑意。来到田野边,奶奶在田野间劳作,我则躲在庄稼阴凉处吹风。风依旧清凉,油然而生一点倦。我不禁昏昏欲睡。突然,奶奶像是如获至宝般,将小麦堆里熟透的瓜,小心翼翼地捧到我面前。瓜外渗透出的暖,与盛夏的燥热不同,暖中带凉,心中泛出层层甜蜜。奶奶微笑着,笑中夹杂着盛夏里清风的凉,小麦堆里瓜的蜜。
才知晓,童年如盛夏凉风,今生今世难以忘怀。
十年了,风停了。车,旧了;风筝,不复存在了;瓜,不再香甜。童年的一切,一切,如南柯一梦,尽却了人生。
后来,我总算明白了那份沉甸甸的爱。童年的种种,虽已沉伦在了旧光中,可,点点柔情,却永远,凝结在风中。
我知晓,童年如风,易散;而爱,不散,飘于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