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巷子中,我的眼睛睁得浑圆,像一颗碧绿的琉璃,在眼眶中不停打转,掌中的肉垫悄无声息地放在地面上,又无声地抬起。
我的耳朵竖立着,不时还抖动几下,以便让细微的声音涌入大脑,黄色毛发下的肌肉仿佛要挤压成一团,整个身躯像一张拉成一个圆盘的弓箭,紧绷到极致。当一阵细微的震动刚传入耳廓,身体就已做出决策:后腿猛地发力,巨大的冲力令我像一道黄色的闪电势如破竹。在蹿出之后脚掌触摸地面的瞬间,四肢快速运动,冲向飞快移动的黑色球体——老鼠。
它跑得飞快,在昏暗中已变成一道黑色的闪电,只能依靠它的脚掌踏在地面发出的微弱“哒哒”声来分辨它的方向。看着它飞奔的身影,我屏住不断向外汲取氧气的嘴,加速,再加速,脚下像一片片幻影,不断拉近彼此的距离。我的鼻腔像是被灼烧了,一阵阵向外冒着热气,火辣辣的痛,但却也浑然不觉。我的瞳孔中倒映出老鼠黑色的身影,以及与它只离几步的下水道口
,脚下猛的发力,却意外踩到一片湿滑。我的前爪无用的向前一扑,只抓到了略带嘲笑的一阵风,眼睁睁看着它跑进我无法进入的下水道。我失魂落魄的站起,想起它一身油亮的皮毛再低头看看自己已变得湿漉漉的肮脏的橘色毛发,忍不住有些鄙视自己。
我站起来,不管四肢的无力,向巷口走去。当阳光重新将我沐浴,一只猫出现在眼前,它的眼神直勾勾地看向巷子里,仿佛将刚才那场闹剧尽收眼底。我走过去,坐在它身边,用猫爪理了理毛发,眼神中充满烦闷:“现在的老鼠太狡猾了,抓都抓不到……”旁边的猫耐心听完了我的诉苦,漫不经心却又一针见血:“刚刚是你自己滑倒,我也没有义务听你诉苦,社会本不公平。”原以为会听到安慰话语的我一下愣住,片刻后,又回到昏暗中。
当我重新伏在地面上时,忽的明了:没有人有义务听你倒苦水,真实原因不过是你还未付出胜利者的努力罢了。
那一刻,小巷中的我还是我,却似乎又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