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风起,落叶纷飞。一位少年正在那里低头清扫着落叶,他眉头紧锁,神情沉闷压抑,心中似被厚厚的落叶所包裹。
那是一次去一个远方亲戚家串门,一进门,妈妈就使劲拽着我的衣袖指着一位白发老人:“叫姥姥!”“姥姥好!”我刚一叫出,便觉得浑身不舒服,喉咙似是被什么卡住了。姥姥,这许久未曾叫出的称呼,如今叫来,顿显苦涩。
而我叫后,那边寒暄了几句,一屋子的人有说有笑,很是热闹,而我只是穿过人群,蹲坐在一旁,思索着什么,眼前,又浮现出我姥姥那布满皱纹,慈爱的面庞。
依稀记得我得知姥姥去世时的那个晚上,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夜愈深,愈清醒。清醒如败叶落余的枯树,似梁燕飞去的空巢,我终究无法忘记姥姥说的话,姥姥的笑容,姥姥的一
切一切……在脑海中浮现得是那样真切,但伸手触碰,却消散无踪。一连几天,我都有些恍惚,有些颓废。这种状态延续至今,今天伤疤又被触碰,不免泪眼婆娑。
冬去春来,今年清明节去给姥姥扫墓,映入眼帘的是墓园中跪倒在墓前,哀伤悲戚的人们。而在那园门处,却是几个正在玩耍的孩子,他们似是不懂人们的悲伤。玩的不亦乐乎。我忽然想起陶潜的那首《拟挽歌辞》。“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那一霎那间,我似是懂得了任何生命最终都将逝去,而新的生命却又会重新开始。在这慢慢人生路,总是有人无法陪你走到尽头,我们应忘记那痛苦,带着亲人那祝福不懈向前。
风来疏竹,风去而行不留声,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存影。我想,我已懂得了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