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乘坐哪一种交通工具,我总是偏爱那些靠窗的位置,这次也不例外。看着我前后的人们都已经拉上了遮光板,可我却让外面的光没有阻挡地透进来。此时此刻,我就像飘在身边的云朵上,随着气流起起伏伏。
外面的白云被太阳狠狠地照耀着,所以当我看向外面时,眼睛甚至被刺得有点疼。这种感觉就有些像看日出时的震撼。
有时,从这种造物主的角度向下看可以朦胧地望到地面上的河流,房子。排列整齐的房屋中穿过一条细长的河流。河流如细线,房子如珍珠。从来没有找到人影,所以,人是多大?一个人是多大?所有人是多大?我想起了苏轼《前赤壁赋》中“寄蜉蝣于天地,渺苍海之一粟”的句子,可是眼前连这“蜉蝣”、“一粟”的一个小点也没有!
有时,我觉得这天空就像大海。我每次身处天空或大海时,都会存着害怕,敬畏,兴奋的感觉。他们都是这样伟大,苍苍茫茫,无边无际,我甚至不知道我在其中的哪一个小小的角落。
有时,飞机就在云中穿梭,窗外不论从哪看,都只剩下一块淡蓝色的背景板。或者说
,我们就在迷雾中,什么都看不清楚,什么都不知道,也许只有一直向前才能给出最终的答案吧。但其实,就算得到了答案又能怎样?很多人并不会“朝闻夕死可矣”,仍是不满足。
有时……哦不,其实,我们总是处于颠簸状态。当处于这种状态下的时候,人们都是怎么想的?有点害怕还是保持轻松?我每次都会紧张很久,尽管这感觉与乘大巴车没什么两样。
一个持续性颠簸刚刚停,外面的天空已经转为深蓝色了,后面的人也拉开了遮光板。我往后看,霞光就环绕在机翼上,蓝、绿、黄、橙、粉,几种颜色似乎被随意地丢在一起,组成了别样的渐变。我并不因此而长吁一口气,心里仍是有紧张和恐惧的,因为哪怕预知的未来行程中仍有颠簸的,我们这些连影子都见不着的“蜉蝣”、“一粟”,只能随着各种载体穿云过雾、上下颠簸、飞越万里……
已经进入平流层,连绵起伏的云朵组成了巨大的棉花床一般,满眼的柔软和温暖,我怀着对天地的敬畏,对机组的感激,对生命的珍惜,看着这一切。此时此刻,心是平静的,满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