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桂花,是独一无二的。
小时候,每逢秋日盛开桂花,院子里传来一阵清幽的香气。那时,我们会在院中那棵桂花树下嬉戏、拾桂花。母亲,带着一个小箩筐,来摘桂花了。我们在一旁,看着母亲摘桂花,嗅着桂花的味道,口水便流了三千丈。
母亲摘桂花是为了做桂花饼。她娴熟的动作,磨、压、撒、按,就像是个大厨师。当桂花饼成形时,母亲会把它们放入炉子,将它们蒸熟。出炉时,香气四溢,金黄色的桂花零碎地铺在雪白的饼上,看了就让人垂涎三尺。我们这几个小孩子,迫不及待地蜂拥而上,你一块我一块地抢着。桂花饼的味道,一辈子也忘不掉啊!
剩余一些桂花在树上未摘,那时留给我们赏的。当我们在树下嬉戏打闹,累了的时候,几个人坐在树下,喝着清凉的茶水,抬头就看见那些如同小精灵般挂在树上的桂花,在秋风中正笑得灿烂。偶尔,母亲的朋友来做客,她会将朋友迎到院内,倒好茶,放几块小点心。两个人坐着聊天,朋友说着说着,便夸起这棵桂花树来。母亲笑着,脸上仿佛开了朵花……
花饼,所以我脑洞大开,挖出一块土,把它揉成饼的形状,在上面撒些桂花,我自创的“桂花饼”便完成了。急忙跑去拿给母亲看,仿佛这是一件难得的宝物。事实上,对于当时的我来说,这的确是。母亲看到“桂花饼”,拍拍我的头,捂着嘴笑了老半天。这桂花,还有一种玩法,便是每人拾一些桂花,找到一个人,就往他身上撒。我也被撒过,那滋味快乐而甜美。
夜晚,躺在床上,院内桂花的香味飘进屋里。那香味,清幽、宁和,像是催眠剂般,助你沉落美好的梦境。我梦到了母亲,梦到了母亲的桂花。母亲的桂花,美丽而多姿,在纯净的月光下,默默奉献着自己的味道。半夜,感觉有人进了我的房间,一股熟悉的味道飘散开,是母亲。我眯着眼,看着她为我盖好不知何时已落在一旁的被子,看着她为我整理衣裳,眼眶不知为何有些湿润。
如今,秋日桂花依然盛开,但再也无了儿时的那番味道。儿时的小院连同房屋,早已拆掉了。现在住在高楼大厦中,连出行都不便,更别谈赏玩桂花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桂花仍不知疲倦地在秋日盛开,但终不是我记忆中那独一无二的桂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