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位在窗边,一抬眸,一回头,便看见绿树荫荫,春日初醒,枝丫上也泛出了丝丝新绿,微风挟卷着稚嫩的芽味儿,透过明净的窗,牵走了课上的神识。树的枝丫是新的,树的绿芽是新的,一切都泛着活力与生机,就像她,带来了一种清新,一种空灵。
夏日雨季,水晶般澄澈的雨滴顺着深沉的绿,“啪嗒”滴在窗沿,一滴接着一滴,甚是好听。雨渐渐大了,在窗外枝叶交错处,织成了一张似有似无的薄纱,就这么轻轻地披在树上,明明是朦胧的,可又像是染上了夏日花季的粉。就像她在花一般的年纪,毅然决然地来到了这里。
秋日萧条,窗外的树从青葱到稀零,不过短短几月,枝干枯涩了起来,出现了不少凹凸不平的沟壑,几片枯叶仍坚定地悬挂在枝头,散发出陈旧的黄金般的光泽,仿佛风一吹就黯淡下来,风再吹就
完全散了架,就像她,撑起虚弱的身体,依然装作无事。
冬日凄寒,窗外的树早已凋零,枝干也不再散发铁锈一般的光泽,被一层层的干沟覆盖。飘了雪,它似乎老了不少,被寒风吹弯了背,被白雪染白了枝,就像她,双手已满是沧桑的褶皱,双眸也失了光彩,低垂下来。
她就像窗外的树,她就是窗外的树,18岁一个花一样的年龄,她走上了那七尺讲台,一走就是五十多年,春秋复始,青丝染白。不知道中间有多少苦累,不知道冬日的冷是多么刺骨,也不知道重抽新芽,重拾希望的痛苦。她或许只知道那一支支雪白粉笔会绘出学生心中的缤纷世界,那一本本教辅书是每一个学生的责任中心,兜兜转转,转转兜兜,周而复始,不离不弃,是她生命的最好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