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到了,树叶像是担心树枝上会太冷,说好了似的纷纷放开紧紧扣着树枝的手,飘落下来,街上满是落叶,有的已经枯黄,有的尚且还残留着象征生命的绿色,更有甚者还悠悠地树上飘凌开来。
叶子们的行动虽小,但一条街上,有如此之多的叶同胞,这就大大增加了道路清洁工的工作量,任何一条街上都不难找到一个穿黄色工作服的清洁工。
周末放假,我闲来无事,便到街上溜达起来,却见街上并无新奇之事,只有满天飞舞,遮天蔽地的叶子——以及一个清洁工,我便停下,饶有兴致得看清洁工怎样将叶子扫进锛斗。
刷刷、刷刷刷,扫帚轻快地舞动着。
却见街的那边走来一个孩子,他大概是刚得到什么宝贝吧,满是兴奋地蹦,走近了才看清,他正在吃糖果,小手有条不紊地剥着糖纸,一颗颗投进嘴里去。糖一颗颗减少,糖纸一张张掉落在地上,清洁工匆匆跑来,看了看男孩,低头慌乱地扫起随风飘舞的白色垃圾。
刷刷、刷刷,扫帚仍舞着。
糖纸越飘越远,擦着地面发出“滋、滋”的刺耳声音,那清洁工也跟着跑远了,他使劲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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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狂乱地挥着,想要抓住那些不安分的糖纸,他专注地盯着那几张小小的糖纸,将整个世界都屏闭了,跑着跑着,宽大的制服擦着了一个时髦女郎,清洁工并没有察觉,仍追着糖纸,却听见女郎尖叫一声,随即便连珠炮似的从嘴里蹦出一连串不雅的语言。清洁工停下来不再追垃圾,木讷地看着女郎,女郎骂够了,一扬头,踩着油亮的高跟鞋走了,留下一阵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嗒、嗒”的脆响。
刷、刷,扫帚移动着。
当清洁工带着那该死的糖纸以及成堆的落叶走回来时,锛斗却不见了。清洁工呆呆地瞪着原本立着锛斗的空白地同,似乎非要看出个所以然来,他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立着,像座雕像,任凭风吹打着。
突然,清洁工活动起来,他猛地抽起脚,朝叶堆踢过去,“咚、咚……”地面发出沉闷的声音,叶子不一会就踢完了,他又举起扫帚,猛烈地挥动了几下,向前甩出去,扫帚“啪”得摔在地上,分了尸,清洁工还不甘心,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这才向前走去。
他边走边拿脚踢能踢的一切,包括地面,他似乎要把这所有的一切都踢没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