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针到了整点,钟摆敲了一下。蓦然抬头,十一点了。
直身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怕敢发出太大的声响。此刻,城市已沉入睡梦,你也该睡熟了吧?
起身来,拿好换洗的衣物,光着脚经过你的房门时,我屏息凝神,唯恐惊扰到你。打开热水,在热气氤氲中,一身疲惫从张开的毛孔里向外散发,镜中人儿正用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我。不敢松懈,还有几道数学难题要想呢。短暂休憩调整后,赶紧麻利地穿上衣服出了浴室。
终于收工了,我小心翼翼地走进你房间,迎面扑来的是刺骨寒冷,室外是恼人的喧嚣——年关将近,为了赶工,小区外的马路几天来都是施工到后半夜。大型机械的“突突”声在夜里愈加刺耳,隔壁家的婴孩啼哭不断,隔壁的大人大约也因心烦意乱而训斥孩子的叫骂声不绝于耳。——这些声音会撕扯得我耳神经发痛,如何让人安睡?
我轻轻走到你的身边,你的脸大部埋进了松
软的枕身,头发随意地覆着面颊。你的呼吸很均匀,似乎比我的忧伤还要轻盈。我知道妈妈睡觉时也是讨厌声音的,而此刻,她为了让女儿能安静学习竟可以置自已于一片吵闹声的房间里酣睡!
我俯身轻轻地帮她掖好被子,看见她脸上恬静安详,嘴角微微上扬,如水月光轻抚着头发。好久没仔细看看你了,蓦然惊觉,你竟衰老如此之快,快得我还未来得及好好陪你度过一小段慢时光。
心上一阵苦涩,悄悄带上房门出来,披了件衣服站在窗前。深秋的夜风已经染上刺骨的凉意,对面楼房还有几盏灯执着而孤独地亮着。我想,在每一盏灯背后,定然有一个夜读的学子;在每一个夜读的孩子身后,定然也有一个能在喧闹中安然入睡的母亲!
闭上眼,你沉睡的样子浮现在脑海,烙在心头——你嘴角的微笑会不会是因你梦见女儿实现了梦想?
我当以梦为马,努力向上,只因你的样子给予了我无限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