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那个背影很高,很大,如珠峰那般。在他的背影下我犹如一叶扁舟驶入安全的港湾一样,安全,舒适。
不知何时起,那片背影渐渐有些缩小了,在夕阳的余晖里,我的背影与那片背影已一样高了。但我仍在他的背影下依偎着,还是那般的感觉:安全,舒适。但有一次,那片背影有些力不从心了。
一个严寒的深冬。正在飘着仙花的雪。我早已出去晨练了,一阵拳打脚踢后,回到家里时,突然感到非常难受,可能因为出门时穿得单薄了点儿。我的脸色很苍白,并且白里透出一点蜡黄。脑子里一片空白,并且很痛,好象有东西要迸出来似的。这一幕正好被上班的他看见了。
他的背影又遮挡住了我,“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呢?”他关切地问。“没事,只是刚才出去时穿
得少了点儿。”我仍是很倔强。他二话没说,把我抱上自行车,如离弦的箭一般,飞一般径向医院前去了。
坐在他的背影后的自行车后架上,望着他努力地骑车,他的脸色也变了,变得像雪一样。那路好像故意和他开玩笑,一会儿崎岖,一会儿泥泞。
我轻轻地咳了两声,不想让他发现,但仍逃不过他老鼠般的听觉。他说让我在他背后紧贴着,不要松开。短短二十分钟的路程,他似乎蹬得很吃力,非常劳累。
最后,他看到我躺在病床上,脸色好转了。他的脸上虽然依旧,但他的眉宇舒展了,他的心里一定在微笑着。我病好后,我们两个的身影又紧紧地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