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生活是一种怎样的状态,都要痛快地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
——题记
作为一个来自乡野的人,我喜欢清淡、高雅的兰花,也欣赏美丽、端庄的莲花,但若有人问我最爱的是什么花,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答:野菊。
野菊,亦是花中草根一族,不论是在哪一季,不论是把宿根移在了哪里,还是把新枝压到了何处,它都会努力地扎根,然后稳稳地站起来,将最清新的微笑展示给人看。
一朵朵或金黄或洁白的硬币大小的花,就那么静静地、桀骜不驯地开着:生于山野时恣意而烂漫,长于园中时素雅却又有一份傲骨,立于盆中时柔弱却又秉几分坚强,无论何时何地,它的内心都是明净而澄澈的,都在痛快地活出属于它的精彩。
春天,清风徐徐,桃花、杏花欢笑过后,田垄边,山路上,在不起眼的角落里,野菊花静静地摇曳着开了,一枝一朵,如亭亭玉立的素颜少女,泼洒不出一片艳丽,却让这世界多了一份静谧而脱俗的美。我常常想,即算春天原本不是属于它的季节那又何妨?这份静静的任性让我的心也宁静。
夏天,赤日炎炎,芊芊细草都能凝成一堵绿色的城墙,荷花亭亭地芬芳着,牡丹尽情地妖艳着,稻花也呼呼地吐穗。它,又在路边的野草间探出半张脸,微笑地看着这个热情的世
界。那份金黄的浓烈该就是在此时印进了它的梦里吧。
秋天,西风飒飒,大地袒露出它灰褐的脊背,那最显眼的最热情的金黄的刺青啊,正是野菊积淀了几季的梦想。一丛丛,一簇簇,泼泼洒洒,开得那么自在,那么无拘无束。
它细长的枝条看似软弱,却从不萎靡绝望。一枝被折去,更多的芽箭立即射出,兴奋地占领周围的地面,把墨玉般的叶片扩张开来,而那折下的枝和叶,只要再插进土里,就又会蓬勃成新的一丛。池塘青草畔,东篱斜阳下,一簇就是一首诗,一丛就是一幅画。它总是将它最本真的状态,恣意地显现。就算凄凄冷月连西风,又如何?我要开出我最美的花!就算漫漫黑夜凝成霜,又如何?我已经绽放此世的繁华。摘我风干也无妨啊,入汤入药我能解毒去火,放入枕芯,可以护眼清心,还可以成全儿女对长辈的拳拳孝心。那埋在泥中的根啊,正在期待下一轮的灿烂绽放。
或许,有人会怜其卑微,我会告诉他,没必要。因为只有它看过三季的美丽,浴过浓烟暗雨,赏过朗月清风,历过露往霜来,这样丰盈精彩的生命,何其可贵!也只有它,不论生活是一种怎样的状态,都会痛快地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这样坚强乐观的生命,何其可敬!
如果要我变成一种花,我会选择——野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