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记忆中,最美好的味道,莫过于那家乡英澄澄的板栗香。
在众多板栗中,最香的一种莫过于野生的板栗了。每到腊月,便是板栗的主场。板栗下来的时候,爷爷便去后头山上给我打板栗。这种板栗色如黄油,溜溜儿圆,个头很小,香、糯、甜,很好吃。放在锅里翻炒几十分钟,顿时传一种自然的板栗香,爷爷会用一个筛子筛开来栗子,趁热挑一两个饱满的出来,放在他那粗糙而宽厚的大手中,来回地烀着,烫得爷爷手上似一个个张开的孩子的嘴的冻疮翻起了皮。
等到微微凉了些,爷爷便用指甲压开薄薄的一面,露出里面热乎乎的,黄澄澄的饱满果肉,一整个囫囵地塞到我的嘴里,那种香味,无可方比。
记忆中,每次板栗咧开了嘴沉甸甸地挂在枝头,我就会和几个勇敢的小伙伴去后头山上摘板栗。板栗树不高,粗糙的树皮正适合攀爬,蹭蹭几下攀着屈曲盘旋的虬枝,不一会便骑在
了树干上。
想要摘下板栗,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板栗外面有带刺的壳儿,特别扎手,须得从那一串板栗攀附着的细树枝下手。不能截太长,太长会影响树的生长,也不能截太短,不然它会整个掉下去,须得从中截取,再扔给下面接应的伙伴。
板栗最原始的香味,就是一摘下来便立即用麦秸梗烤。坐在田埂上,在初冬的寒意里听着火烤栗的“噼啪”作响,咬一口硬硬的山栗子肉,好不享受。
奶奶的拿手菜便是板栗烧鸡,板栗的香融含着鸡的香,不须太多调味,自有天然妙香,再配上自家的蜂蜜栗子糕,一整天玩得疲累的我,吃着奶奶早已准备好的香、色、味俱全的大餐,狼吞虎咽,自然不在话下。听着奶奶充满爱意的抱怨:“这丫头,一个女孩子,玩得这么疯。”我一边大嚼特嚼一边笑着,看着奶奶去给我晾衣服的背影,感到无比幸福。
忘不了的板栗香,紧牵着我对童年美好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