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落几许春光,在回风中悠扬,绘一地金黄,穿越浅浅淡墨小巷,又见油菜田金黄一片,白云跟上苍狗,追溯到了远远的童年。
在小巷中,外婆的家就在田的对面,春意渐浓时,大片大片的花随风轻摇,曳出一片生机,清淡的香飘在门前,大口大口的嗅,舍不得落下阵阵的香,在心中绘下灿烂的画卷,香落即着色。我比高高的油菜花还要矮上些,在田中穿梭的话,谁也看不见,就外婆能第一个跑来喊我,她总能知道我去了哪里。我悄悄地从田里出来,爬上墩子,探出头来,她高高举起手,却轻轻落下,拍了拍我沾上几片花瓣的小脑袋,紧紧牵着我的手走回家。她从不骂我,只这时才说两句:“你也不知道饿。”我高高举起手臂来,将藏在身后的折下的一小截花扬在空中,“外婆,你蹲下来嘛!”她转过来,蹲下,恰巧与我齐平,我将花儿别在她耳后,她爽朗地大笑,似碰响的银铃,惊飞了花田里的白蝶,飞过了墙。我痴痴看着飞过的碟,不禁好奇。此后,她便常带我来看花,看翩飞的蝴蝶。夕阳的余晖投在花丛,金黄一片,灿烂至天际。蓝天,白云,金花,目之所及,便只此一些,夕阳坠
落在地平线,我靠在外婆怀中,入了梦乡,梦中花开倾城,温暖眼眸……
行至外婆家,才抽出回忆,自家院里的几株油菜,金黄点点,又入了眼眸。她在房间里择菜,兄我来了,轻扬嘴角,“好久不来了啊,来了也不说一声。菜都没准备呢。”“嗯",我应了一声,恢复了既往的沉默,呆呆看着盆中新鲜碧绿的菜叶,带着几滴露珠悬挂,快要落下。“外婆带你去看花吧!对面油菜花整片都开了。”我起身,牵起她布满细纹的手走出小院,来到油菜金黄一片里,坐在那个旧时坐着的墩子,腿随意地悬在空中,大片香涌来,“你小时总喜往这跑,我就陪你在花田里……”她断断续续地说,我默默地听,尽管我都大致记得。她的目光望着菜田的边际,泛着柔和的光晕,诉说着栖息于身前身后的往事……
如旧的,到了暮色。她的手撑着墩子,不那么迟缓地站起,跨上台阶,我迅速地起身,轻握她布满茧子的手。“回家吃饭吧,”她笑着说,“好的,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