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生命中的一抹惊鸿。
——题记
暮色四合。一天中最后的光线在窗外浓得化不开的雾中渲染出一圈又一圈的光晕。桌前,是很早就开始思考一道数学题的我。
“唰唰唰”,笔尖在草稿纸上暴力地滑动着,撕裂着一处又一处错误的思路,划开的痕迹似乎是一条又一条无法逾越的深沟。我坐在桌前,视线紧盯着桌上的试卷,一只手撑在额上,不停地卷着上面的碎发,一分钟、十分钟……沉重的笔杆已经在指尖划过了几百下,眉毛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越皱越紧。又过了十来分钟,我变得更加焦躁不安,转着的笔被转飞出去,时而两只手抱在后脑上,来回挠着上面的头发,时而抬起头深呼吸一口,呆呆地看一会儿屋顶。但很快又冷静下来,继续皱着眉,继续转着笔,继续走上我那艰难的、长满荆棘不见光明的梦想的蜀道。
低头,再看向那幅已经在一次次的描画推演中变得模糊不堪的图,脑中的思绪像是即将凝固的混凝土,慢吞
吞地运转着。吸气,吐气,拿起套尺,在稿纸上严格按照数据勾勒着那幅像一朵残缺的花朵一般的几何图形。思路也跟着一笔一划明朗起来,一条条的辅助线在脑中出现再排除,设想再否定,终于,思绪定格在其中一组上,在纸上画出,有意无意间,那朵残缺的花朵逐渐圆满起来,醍醐灌顶般,心中刹那间明朗起来,灵感终于跨过千山万水与我相逢。
蛰龙已惊眠,一啸动千山。
原本死寂的思绪变得活跃了,恬静的灯光变得飞溅了,困倦的世界变得亢奋了。原本在草稿纸上一下下缓慢敲动的笔尖此刻笔走龙蛇,原先宛如天堑般难以跨越的困难此刻变成了一座座渺小的土坡,我势如破竹,节节朝着正确答案冲击,宛如古代剑客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终于,我证了出来。
合上笔盖的刹那,似乎有着剑客收剑入鞘的豪情。
站在十四岁,站在青春转弯的地方,站在一段生命与另一段生命的罅隙,我终于又一次杀出重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