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风霜高洁的季节,刘禹锡道:“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在我看来,这秋日,胜便胜在了收获。农民在收获,学生也在收获。这个十一假期,作为初三毕业生的我自愿每天与作业和书本为伴,可每每听到有人出去旅游的消息,总让我万分羡慕。
我也是个小旅游爱好者,但与其说我喜欢在外游山玩水,不如说我喜欢出门坐车。听一首歌,品一本书,剥一颗糖,看一路景,岂不妙哉?
说到坐车,便不得不提一提我与火车之间的缘分了。我和它的初遇,还是在我一年级的时候,那时,我叫它“绿皮火车”。
正值夏季,太阳炙烤着大地,尽心尽力地散发着热量。火车里仿佛还有一个太阳,热空气在车厢里缓缓流动,闷热得叫人喘不过气来。我一手执一扇,不停扇着风。上车前,妈妈曾说天黑了我们就到了。那时,我恨不得往天上泼一桶黑色的油漆,叫它快些黑下来。可惜这也只能是想想,火车仍“咣当咣当”地走着,我也仍不停地扇着风。对火车的初印象,便是又热又苦。
第二次坐火车,出发前我被告知要在车上过夜,想起那闷热的火车,再想象了自己坐在座位上被闷热所扰无法入睡的情景,我下意识地摇头。家里人笑我,我甚是不解。“你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放心好了,这卧铺绝对舒舒服服的。”于是我开始隐隐有些期待了,甚至在出发前一天,还做了一个关于卧铺车厢的梦。那梦我至今还记得,那个车厢很大,有很多张床并排放在一起,我就趴在那床上,与妈妈聊着天。后来真正上了车才发现,床与床并不是并排放着的,我愈发欣喜了,这不就是我一直想要的那种上下床吗?于是我爬上爬下,乐此不疲。本来我们有32小时的车程,不曾想,途中偶遇了塌
方,我坐在窗边,叹一口气,觉得自己像极了电影里忧郁的女主角,只不过她窗外的景色在变换,我窗外的景色却被定格在了这里。
有一次,去贵州,行程全部订好之后却被告知因为天气问题,车次取消。可行程却不容改变,我们匆忙改签,由卧铺改成了站票。想着要在拥挤的车厢里站一整个晚上,我害怕又委屈。进了车厢后,我们被挤在门口动弹不得,好不容易放倒了行李箱算是有个坐的地方,周围却是人挤着人,我腿没处伸,头也没地搁,迷迷糊糊睡了个半小时,猛地醒过来,扭扭酸痛的脖子,小心地找好位置,试图站起来一会儿,这才发现,原来坐着和站着竟是差不多的累。车厢里有烟味有汗味,还有偶尔传来的鼾声和小孩儿的哭声。我的前面是一个在外地上大学放假回家的哥哥,他整整站了一个晚上,身边人或坐或躺,只有他自己拿着本书,尽量给身边疲累的人们腾出一块放脚的地方。旁边是一个妹妹,躺在妈妈铺好的报纸上睡得极沉,不断有人来来往往,她却从未被吵醒过,让人哭笑不得,她年龄还小,想来是困极了。看着她,仿佛自己也能很快就入睡了。
到站之后,我头重脚轻,仿佛走在了棉花上,摇摇欲坠。原来站票,是这种滋味的。
今年出门旅游,我坐上了心心念念的高铁,它宽敞、明亮又舒适。邻桌的阿姨熟练地放下了前排椅背上的小桌子,我惊奇地照做,活生生一个刚进城的农村娃。仅是三个半小时,我们就到达了目的地。看着面前的火车,我感叹着这手机刚拿出来就得放回去了,火车啊火车,这么些年,原来咱们都在变。
我与火车,是情深,缘也深。苦也一起受了,乐也一起尝了。
嘿,火车,不管以后你我变成什么样子,都要麻烦你载着我去远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