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家乡的梨树都会开,今年也不例外。
当那一朵朵稚嫩的梨花在树上开放时,我总会想起她,那个如梨花般洁白、朴素、柔和的人。
小时候,母亲很晚才回家,姐姐总是陪在我身边。每逢月光好的晚上,她就会给我唱歌,歌声如棉花糖般,融化在我心间。还记得我鼓掌连称好时,她脸上那一丝羞涩,一丝天真的羞涩。那羞涩从她的脸上化开,一直延伸到眼角,像微风掠过澄净的湖面泛起的涟漪。
那时,我喜欢荡秋千,姐姐别出新裁,用双排绳子绕着两根同样长短的短木棍,像放下的软梯,我躺在上面,享受着她那无微不至的“服务”。我一直认为姐姐的眼睛特别干净,宛如透明,她的目光里有不属于她这年纪的深沉,但更多的是温柔,其中包含了她对我倾尽一生的爱。呵!那梨花纷飞荡秋千时,伴随着姐姐那清脆如铃的笑声的情景让我至今难忘。
姐姐喜欢白色却又不喜欢花
纹,总是那样朴素。秋天,她会为我织毛衣,仍记得她第一次去学织毛衣,伤得十分厉害,细长的手指上贴满了创口贴,却依然认真地学,认真地织。虽然第一次学,却可以织出有条不紊的白毛衣。白毛衣上总有一股淡淡的清香,那是姐姐的味道。
我曾经问过姐姐喜欢什么花,她说:“我最喜欢梨花,因为梨花洁白如雪,随处可见,这样我就能一直看着你,等你长大了,我还伴你。”说着说着,泪水溢满了眼眶。我告诉姐姐我也喜欢梨花,但我并没有说原因。
现在,我想告诉她,因为她就像那梨花一样纯洁干净,朴素优雅,柔和秀丽,所以我才爱梨花。或许她再也听不到了,她走了,离开了我,离开了世间。
也许你会问我“是否要痛苦一场?”不,因为姐姐说过她不喜欢我哭,也因为我的心中有她,是的,她还活着。
我心中有一朵永不衰竭的梨花,她的芬芳只有我一人闻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