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往昔,我的童年已经逝去,当我还想再要挽回时,她却是已没入土中,只留下淡淡的米酒的甜味。
童年最无忧无虑的时候,是四五岁刚懂得记事的时候。那时的我,眼睛是雪亮的,总是能发现一些别人难以发现的东西。
在那时的乡村,观察田间的蚂蚱、蜗牛其实是很无聊的,我也没那个闲情逸致去看母鸡下蛋。
我最爱看的还是门口的那颗石榴树,那棵石榴树似是清朝留下来的,很高,枝干多而密,像是张牙舞爪的怪兽。
春天,那树上的叶子如同极薄的青铜瓦一般,闪着一种特殊的光泽。叶子底下还藏着几颗极小的石榴果,那颜色似红非红,如同刚刚扎染出来的棉布,还留着一丝青涩的粉晕。
这时,我总会有点“手贱”,控制不住地去摘个几颗下来,有时还会发现一个金龟子或瓢虫趴在上面,闪着金属般的光泽。
但有时会有令人讨厌的肉虫,我总是会立刻把它们给抖到地上,然后把它们踩扁。到了夏天,那果实似乎是褪去了一点青涩,敢抬
起叶子,向外张望张望。
石榴花并不是在春天开的,而是在夏天与果实一起“出道的”,十分特别。石榴花仿佛是从果实上汲取了最红的那一块,红得令人在夏天里感觉更热,皱巴巴的,如被火烧灼过一般。
秋天是最令人激动的时候,这时,花已凋零,果实也重获生机,不断地成长,终于到了落地的那一刻,只听轻轻的一声“啪”我便明白那是石榴成熟了。
那石榴比现在买到的要小许多,表面还有麻子,但却是格外的甜美,一粒粒如缅甸的玛瑙般红中透白,白中透红,看上去如珍品一般,总令我舍不得吃。
冬天,虽然石榴树的枝干上已经光秃秃的,但只要下一点小雪,银装素裹的枝干如驯鹿的角,枝枝节节清清楚楚,又似初生的女童,白白净净,难以形容那种美感。
只不过,那棵石榴树已经是被某些愚氓之人给砍去了枝干,留给我的回忆也随着那被砍去的主干不知流放到了何方,但我只是愿,那棵石榴树能继续开花结果,再给我带来那一丝清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