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将光阴拉得好长,仿佛是从一场热闹非凡的春节赶往下一段寂静如初的日子。
晨色下浮着浅浅的雾。
我早早地到了学校,等待着新学期的开始。临走前,我发觉了他的不对劲。他将小小的脑袋伏在朦胧的车窗边,一双手借着窗上残存的水气在看似随意地乱画着。原本充满了灵气的双眼蒙上了一层迷朦,就像外面的世界一样神秘。丝丝忧郁在他略显疲惫的身上蔓延。没有了以往的活跃,我很好奇,却又泛起了一点紧张:他不会哪儿不舒服吧?想到这,我几乎没有思考地即刻问道:“你咋了?不会是因为我要走了悲伤过度吧?”也为了避免气氛一再沉寂,我还无意地开了个玩笑。只是他的反应让我很意外。
他的脸突然涨红,像一个气鼓鼓的球,碰一下就会“爆炸”一样。他一霎转过头来:“才没有,怎么可能?我,我只是,只是因为要上学了才不开心。”此刻的他,就好似一个顽皮的小孩被抓住了把柄,窘迫慌张。我草草回回应了一声,便没再多说。
其实,我有点失落。听着他
一本正经地解释,我的心情反倒没好转,随着天气越变越糟。其实,我会很想他;其实,我特别不愿意离开;其实,我真的希望他也在不舍。只是,后者化为了泡影,只留下前两者孤独相依。我也学着他的样子,扭过头去,眼眶被雾气包围,窗上凝结的水滴仿佛逆流眼底,空气愈来愈冷。
终于,我还是假装倔强地下了车。勉强的微笑被映得很悲伤。他,自始至终,都没再看我一眼。直到关上门的那一刻,他倏地转过头,却被我狼狈的脚步声湮没……
时间过得好慢好慢,在经历开学无数件繁杂的小事后,我给母亲打电话时已是深夜。
母亲像是捂着嘴说话一样,声音很小。
她说:“他哭了,哭得很伤心。”她也说了:“他后悔没跟我说真话。”她还说:“他现在特别想见到我,因为他是真的想我。”耳边的话渐渐消音在我的哽咽中;残余的感动却怎么都无法褪去。
几笔春花秋月,几许渔樵冷暖。这纷繁的大世界,总会有他留给我的温暖。
让我把这件感动的事,诉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