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想到姥姥的甜饼,那爱似糖衣,我囫囵吞下,享受那幸福的滋味。
幼时,妈妈因工作原因要把我“寄托”于姥姥,她把我抱到姥姥面前要我和姥姥玩一会儿,我玩够了便四处找妈妈,却只见了一个远处模糊的背影,我立即眼泪汪汪,偌大的“金豆子”唰地一下掉了下来,姥姥抱起我说:“不哭,不哭,姥姥给你做甜饼,好不?”我立刻变得百依百顺了。我搬了个小凳子安静地坐在姥姥身边,看着姥姥娴熟地动作,和面,擀面,加糖,不一会儿,锅中便响起了“噼里啪啦”的声音。我踩着小凳子好奇的向锅中张望,只见白色的面饼已被镀上了一层金黄,我不禁“垂涎三尺”了。
我在心里暗想,姥姥的手怎么这么巧,把一块面团做成了甜饼。每当甜饼被端上桌时,姥姥会迫不急待地挑出那看着最饱满,糖最多的那张,送到我嘴边,而姥姥通常倚靠在安乐椅上听着电视中“咿咿哑哑”的黄梅戏,还一边宠溺地望着我,她经常对我说糖吃多了会生蛀牙,但下次做饼时,依旧不减幅度。
一大口咬下去,香气四溢,吃得我满嘴流糖。甜甜的饼,暖暖的心,姥姥说:“希望小孙女长大后的生活就像这饼一样,甜甜的,美美的,”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姥姥又说,当然,这也不是
生活的全部。
上了初中后,我很少见到姥姥,也很少吃到姥姥做的糖饼了。但一日归家途中,竟见一熟悉的身影在马路边张望着,仔细端详一番,那竟是姥姥!我急忙飞奔而至“姥姥,你怎么在这?”她见到我于惊喜中又透露出几分窘急,“这不好久没吃到我做的糖饼了嘛,给你送几张,怕你馋,却又一时糊涂找不到了回家的路,人呀,老了,老了……”话到最后,话音渐渐低下去了,原来姥姥的心里是记挂着我的,我不禁热了眼框,望着她手中用布包裹了两层的饭盒,千言万语停留在嘴边,不知怎样说才好。
“想你们了,来看看,等会就走”“别呀,姥姥你好不容易才来一次,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见。”姥姥顿了顿说:“不了,家里的菜还需要种,鸡下蛋没人收就该坏了,屋里的鸡冠花没人浇水,该干了……”我不禁又湿了眼框,那盆鸡冠花是我在刚上初中时给姥姥买的生日礼物,说见到它形同见到朝气蓬勃的我。
盒中的甜饼已经凉了,但吃在嘴里似乎还是暧暧的,电视中依旧放着那“咿咿哑哑”的黄梅戏,唯一不同的是,少了那份珍贵,少了那一个宠溺地看我的眼神。
姥姥给我的那份深沉厚重的爱一直留在心中缱绻不散,这份幸福,将久伴我一生的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