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的概念变得越来越淡,梦想也变得不年轻,我的那个小小梦想酝酿着衰老,被我背负,走过的流年,已渐渐变得轻浅。
在我的房间里,罢笔,纸上空空如也。从此,我就不再背负那个作家梦想,勉为其难。
从房间走出来,就像走出深不见底的峡谷,不想看清也不是糊涂,没有背负也没有倾诉。
一直放在窗台的那个玻璃缸,映着阳光交错温暖,底上花花绿绿的石头,让静止的浅水很自然站在上面的小蟹,背着它寄居的壳,慢慢的用一张一合的嘴吞吐着口水和玻璃缸里的时间。
我们饶有兴趣地注视着,一言不发。我想起刚刚把小蟹接来的那一会儿,小写一边躲着它那舒适的壳里,一边听我从房间里写下的梦想宣言。它偷偷地把身子挥出一点,八条朱红的腿之间立着的黑眼睛好奇地旋转。那时候,很开心。如果一开始就能像现在这样,把快乐寄托给小蟹,而不是寄居在沉重的梦想里,就好了。而现在,如果能像它现在这样,把沉重的背负当作简单,而不是陷落在惶惶的无定中,就更好了。
天空的心情也很善变。乌云遮住了眼睛的光,暴雨来临,鱼网把世界打捞,小蟹也难受起
来,躲进它的壳里。我很迷茫,看着那壳很安全,也很温暖,不得不从玻璃缸的世界中一无所有的出来。
“该不该搁下重重的壳,寻找到底哪里有蓝天,随着轻轻的风轻轻的飘,历经的伤都不感觉疼……”一首老歌从窗外传来,像风一样抚到了我心里那道隐秘的伤痕。
若是从前,晴天雨天,我会走进房间,拿起笔,钻进那个坚强的梦想中,不害怕不孤单。想小蟹,背负着小小的壳,从不厌倦;但是现在,我背负的梦想,已被遗弃在时光的遥远。
那首《蜗牛》,“该不该搁下重重的壳”还是“任风吹干留过的泪和汗,总有一天我有属于我的天”。
屋外的雨声把世界隔绝,让我再把梦想背起来。我开始写,写那个我一直背负的壳。
“一个人至少有一个梦想,有一个理由去坚强,灵魂若没有栖息的地方,走到哪里都是流浪。”三毛说。
其实,所有的负担都是生命赐予我们的礼物,所受的辛苦都能照亮未来的路。
其实,背负难免会让人有一丝沉重,但也只有沉重才让人感到行走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