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起,孤雪寒。
我坐在床边,被窗外风吹得鼓起的衣服沉默下来,手机上亮起的成绩页面也渐渐暗下。我心本若三月春时,草长莺飞,燕啼鸟语,自有顽童追风赶蝶。却忽起北风,草枯花黄雁南度,林倒树眠鸟不语。
期中考时提着刀驾着马一路斩将收复失地,从一百八十几名跃然冲进七十多名,胜利的将领连衣服裤脚都洋洋自得,威风凛凛。期末考却又垂着刀,马匹上罩着一层三寸厚的落败难安,收复的失地又拱手让人。
我到底是怎么了呢?是我不如他人聪明还是不如他人努力?我这匹刚闯入少年时期的马驹,在广阔无垠一望无际的失落草原上,寻不回幼时的路也找不到离开的出口。
妈妈审视完
我的成绩后,没多言语,不过寥寥几句“找到错,下次别错。”“考过了就过了。”“别难过,继续努力。”我倒想她痛骂我一番好叫我幡然顿悟,这模样却叫我认定她失望到连骂的气力也全无了。
但偶然看到她微信上与朋友畅聊,谈至我,“她考那么差,我都不敢多说,怕伤了她,希望她下次努力吧。”也看见她同一群家长压低声儿切切察察,隐约听到“排名”“成绩”。也曾看见她真真切切帮我寻来补科学的机会,替我挽回那摆出厌烦嘴脸的科学。而那桌上的热牛奶,也驱散了呜呜咽咽的北风。
冬天既已来临,那春色怎会慢至?熬过这一身孤雪,才能赏雁北归花繁盛,树常青鸟长啼。
北风散,春阳照。